“那海德克呢?”“斯芬克斯”问道。
“他受了伤,一周后死在医院里。验尸报告声称其血液被手榴弹的碎片感染了,但很可能是死于细菌感染和差劲的医疗护理。”
“太好了,”小伙子们嚷嚷道,“那个该死的混蛋!”
“‘黑猩猩’怎么样了?他们躲过搜捕了吗?”
这才是“杰德堡”小伙子们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要去参战。坐在莱梅克身旁的他们会去缅甸、马来半岛、日本,无论到了哪里,他们都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这也是SOE选择他们的最重要原因——有必要牺牲时决不犹豫。所以,他们想知道布齐克和库比什有没有死。
“没有,没躲过。”
听到这儿,小伙子们一阵反感。有几个人甚至转过脸去,不想让莱梅克再讲下去,虽然这种反感不是针对布齐克和库比什的,也不是针对数以千计的跟他们俩一样的人的。
“两千警察和盖世太保开始在布拉格展开大搜捕,寻找那四个伞兵,还悬赏两百万。每个年过十五岁、在德国保护领地居住的捷克人都必须在5月30号前去警察局登记。六月的头三天,有一百五十人因为没有遵守规定而被枪毙。”
“黑心肝的纳粹王八蛋!”
“布齐克和库比什呢?纳粹分子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那四个偷袭海德克的空降兵竭尽全力跑到最远的地下据点,但盖世太保挨家挨户的搜查还是险些让他们落网。于是他们化了妆,到处找一个可以躲过大搜捕的藏身之处。7月1号,他们找到了一个东正教神父,他答应让他们藏在教堂的地下室里。随后,其他组的另外三个空降兵也设法来到了这个教堂。就在那里,他们全被出卖了!”
“谁出卖的?”每个战士都听得入了神。遭人暗算是最点儿背的事。不久后,战士们都会去敌后秘密工作,保守秘密对他们的任务和生命来说是最为重要的。
“看到杀害总督的人还没有找到,希特勒加大筹码。他处死三万捷克人用以示威,并承诺任何前来提供暗杀者消息的人都会得到赦免。于是,为了平复希特勒的怒气,消息雪片般地飞来。其中,有一封信尤其引人注目,说暗杀海德克的人名叫布齐克和库比什。这封信是SOE训练过的一名空降兵写的。”
骂声四起。“狗崽子!”“王八蛋!”“该死的懦夫!”莱梅克停下嘴,让他们尽情骂。
“6月16号,这个叫卡尔?裘德的人走进布拉格的盖世太保首府。德军验证了他的身份——由我们训练并空降到那里的。裘德对他们说,他不想看到无辜的捷克人民继续遭到报复,他想拯救他和他的家人。他说出了每一个SOE间谍的名字,以及他知道的捷克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的名字。第二天天一亮,突击搜查就开始了。”
战士们默不作声,没有人敢看直视莱梅克的眼睛。
他继续说道:“我也是在这里训练裘德的,还有其他队员。没人想到他会成为一只黄鼠狼,他看上去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裘德瘦削的脸颊在莱梅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裘德、布齐克、库比什,还有其他SOE的成员,要不是他们曾在历史行进的刹那发挥了作用,人们早就将他们遗忘了。
“捷克地下组织有几个同志也藏身于此,还帮助过我们那几个战士,知道盖世太保已来到门外就咬开氢化物胶囊自尽了。大多数人则被绑进监狱,接受审问。纳粹分子把一个年轻人母亲的脑袋砍下来泡在水桶里,然后拿给这个年轻人看。他看到后完全崩溃了,于是告诉盖世太保说,他可怜的妈妈曾告诉他一旦遇到危险需要藏身之处,就去圣?西瑞尔和圣?美多迪乌丝大教堂。”
“育空河”低声说:“真他妈的不敢相信。”
“18号的清晨,盖世太保和当地警察突围了教堂,然后破门而入,紧跟着在教堂唱诗班的走廊开了火。两名空降兵牺牲了,库比什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德军强迫神父带他们去通往教堂地下室的小门,还派出裘德劝降里面剩下的四个战士,然而他却险些被里面射出的子弹击中。”
“灰熊”把地板砸得“嘭嘭”响,“活该!”
“子弹在地下室里穿梭,血水顺着排水孔和地板缝隙往下渗透。那些警察往地下室里扔催泪弹,但又被战士们扔到街上。最后,经过六个小时的血战,盖世太保们失去耐性了。他们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炸了个大洞。但当他们闯进去时,只听到四声枪响——我们的战士自尽了。德国人在地下室里找到十一把枪,但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过去两年间从由布拉格偷传来的情报中一点点得知的,莱梅克从没对任何人讲过。现在,看见眼前的“杰德堡”小伙子被如此打动,他决定把这个故事当作他训练课程中的保留节目。打开战士们的眼界,撕裂他们的心灵,这同教导他们怎样拿枪同样重要。
“随后,希特勒展开了报复。”
战士们的骂声此起彼伏。
“六月,希特勒下令毁灭莱扎提和利蒂斯镇。两个镇上的所有成年人,大概五百名男女均被处死。利蒂斯几乎绝迹。道路和河流被毁,所以镇上再没看见过人影。不久之后,那七个空降兵的亲人和朋友,共二百五十人被处死;战士们藏身的教堂内的所有工作人员也被处死。那个叛徒裘德则拿到了五百万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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