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嗯,很好!最后说一下,我丈夫经常出差,他不在的时候,我可能常会去我们在城外的房子住,要不然就待在我们乔治敦的这个家中。到时,我可能会要求你和玛哈莉雅一起来阿灵顿整理房间,迎接我和我丈夫的归来,这就意味着,在我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放心地让你留在我的家中。狄塞尔维,我可以信任你吗?”
“可以,夫人。”
“你确定?以前可有帮佣给我留下不愉快的回忆呢!”
朱蒂斯和这位夫人的身高和体重都差不多,只不过朱蒂斯的身上都是肌肉,而她的身上则青筋暴露。
“您可以信任我的。”
“好!嗯,在今天的工作开始以前,你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要问我?”
“有,夫人,我今天需要个围裙。”
坦奇夫人挺直腰板,嘴唇做出了一个“不”的形状。
“亲爱的,你自己穿的工作服应该用你自己赚的钱买。今天小心点,别弄脏了你这身漂亮衣服,明天记得穿点更实用的衣服来!”
朱蒂斯并未反驳,只是文静乖巧地站在那里。刚才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别人已经劝说过她了,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有几周我两点以后不能工作,但我可以早点来,或者晚上的时候再回来做,只不过要在六点以后。”
佩夫人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从走廊上走过来,托盘上面摆着一个陶瓷咖啡壶。她把托盘递向坦奇夫人。
“狄塞尔维,你在这两点到六点之间干什么?”
若非不得已,朱蒂斯从不说谎,谎话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这是隐私,夫人。”
这个瘦高的白种女人摇摇头,失望地对佩夫人说:“玛哈莉雅,你从没跟我说过这位姑娘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说罢,这位助理秘书的夫人伸手去给自己倒咖啡,佩夫人则趁机瞪了朱蒂斯一眼,低声地说了句:“高傲!”
“我也是刚知道,”她回答道,“不过所有的家务都会按时做完,这我可以保证,否则我自己就不会让她出这个门!”
坦奇夫人盯着她那杯咖啡说道:“只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完,狄塞尔维,你就可以离开,否则的话可不行!要是你真像玛哈莉雅说的那样勤快的话,我看是没什么问题的。”
瘦女人抿了一小口咖啡,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声明,这栋房子要是不能保持干净整洁的话,我就活不下去!”
她话里有话,不过朱蒂斯装作没听见,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不管是对帮佣还是对杀手,这都是最佳策略。
8
1月20日
华盛顿特区
莱梅克走到宪法大街上就不得不止步了。华盛顿警方已经把南侧的草坪团团包围住了,除罗斯福的亲戚朋友、政界要人等五千人左右的宾客外,闲杂人等均不得步入椭圆广场上的棒球场半步。
他站在大街上,周围有上百人,推推搡搡地争着往前看。小孩子穿得鼓鼓囊囊的,高高地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数不清的相机在人们的脖子上悠来荡去;小贩们推着车,沿街叫卖着咖啡、栗子还有热狗。人群不住地向前涌,达格竭力推开他们,带着莱梅克穿过人群,占据有利位置以便看个究竟。
莱梅克心想,这不过是参加总统就职典礼的一小部分人罢了。不同的是,这次典礼既没有就职彩球,也没有阅兵仪式,连文艺表演也没有。这已经是罗斯福的第四次就职典礼了,他那层总统的神秘光环想必早已经黯淡下去了吧。
莱梅克在寻找着,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找谁。他只是感到体内的警钟敲响了,那是一种本能的暗示。
她就在这里!他确定。
一千码以外的南柱廊处,身着红衣的海军陆战队的军乐队举着一个“热烈欢迎总统”的条幅;白宫弧形楼梯的另一侧则装点着贵气的木兰花;悬挂的彩带下面,五十个坐轮椅的士兵在哗哗鼓掌。罗斯福由儿子搀扶着,穿过讲台上那衣冠楚楚的人群,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
“那是他儿子,吉米上校。”达格顶着欢呼声冲莱梅克喊道。
莱梅克拽了拽达格衣服的后摆,不让他往前走。他想停下来仔细看看栅栏和草坪那头的罗斯福总统,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本人。
“他看上去不怎么样啊,尽管我离他这么远。”
“他还说得过去啦,”达格说道,“他的腿不太听使唤,其余的也没什么毛病了。”
莱梅克知道罗斯福总统三十年前得过小儿麻痹症,也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政府曾花大力治疗总统的这个毛病,不过莱梅克并不知道他变得这么一瘸一拐的。罗斯福往讲台上走的那几步姿势就像《绿野仙踪》里的“锡铁人”一样。很显然,要不是他儿子一直扶着他,他肯定会摔倒的。更令人惊讶的是,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在英国,从来没有报纸或广播报道这位总统的健康状况。罗斯福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是人人都可以看得见的,若莱梅克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会意识到罗斯福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这让莱梅克不禁想到,作为参战国之一的美国,恐怕是为了让自己坚信他们的总统强壮到足以领导他们取得胜利才这样自欺欺人的吧?即便是看到自己的总统已经是个如此弱不禁风的瘸子,莱梅克还看到这些人小声地说:“他看起来挺棒的,这老头的身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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