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着地,朱蒂斯顺势倒下去,仍然是背朝着他。他们两人一起摔倒的时候,男人又踢又踹,试图再去抓她,但还没等他伸出肥胳膊,她就把刀交向右手,仅仅凭着背后的感觉举起右手,闪电般地刺下去,死死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男人像触了电似的,身体不住痉挛,肥硕的左腿肚子喷出一注污浊的黑血。刀柄支出他的胸膛,湿漉漉的,滑出了朱蒂斯的右手。女人又尖叫起来,朱蒂斯盯着她。女人尖声大叫,抬起她的双臂。她两只手腕的筋都已经断了,她看上去就像只猩猩。朱蒂斯看着她那个女人转过身走向车灯光线之外。
朱蒂斯撇开男人痉挛的身体,飞速追来。女人踉跄着要逃跑,但还没爬出有光的地方就被朱蒂斯抓住了。
朱蒂斯从背后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倒在地。女人尖叫着,拼命用她的手击向朱蒂斯的脸,手腕处溅出一股股鲜血。朱蒂斯骑在她的背上掐住她的脖子,双手用力,直到她不再动弹,然后把尸体丢在了那里。
计划全都打乱了,朱蒂斯需要有人帮忙调整行动。
她趟着沙子走到男人的尸体旁。尸体四脚朝天,被车灯惨白的光线照着一动不动,离海边只有十码远。雪下得更大了,雪花随着凛冽的海风漫天飞舞。朱蒂斯没理睬那个大块头的尸体,然后向那辆挂着空档的卡车走去。她打开车门,关掉发动机和车头灯,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一块破布,用它擦了擦脸、脖子还有手上的血迹,然后把布放进口袋,拿起背包,沿着那个男人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继续前行。
刀不见了!
朱蒂斯跪下寻找。一定是那个男人把它从胸口上拔出来然后扔了!愚蠢、该死的直觉!但是他扔到哪儿去了,离这儿有多远呢?
她跑回小卡车旁,开门进去,打开发动机,换挡,用车头灯来回扫射尸体,然后再跪下,在沙里寻找着那把刀。可什么都没有。她不能再找下去了!那男人一定是把它扔到海里去了,这是唯一的答案。我的天啊!朱蒂斯暗暗叫道。风浪这么大,它早就被卷到深水处去了。
把照着沙滩上那个大块头尸体的车灯关掉,又给车熄了火。朱蒂斯背上背包,看了一眼她做的这一切,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通往镇上的公路走去,去寻求帮助使行动照原计划进行。
一辆小汽车从梅岛公路上开下来。她看到后急忙跑下水泥路,避开风雪躲在一座桥下。听到汽车的尾气声时她屏住了呼吸,汽车在她头顶上方一溜烟地开了过去。朱蒂斯注意到这是辆警车,是在新年清晨巡逻的,可能是看看镇上的人有没有离开聚会后迷路的,好把他们送回家。这是美国小城镇的一贯作风。她仔细观察,确定这辆警车没有在离开海滩公路后一直前行,而是左转,然后向北驶向海滩保卫站和几排海边的房子那儿。这说明它不是去探班巡视那两位用他们生命来保卫海滩的男女的。朱蒂斯从桥底吃力地爬上来,然后继续赶路。
到小镇外围时,她放轻了脚步,小步、快速地前行。大雪神不知鬼不觉地覆盖了街道和地面,还越积越厚。朱蒂斯穿过还昏睡着的小镇中心,贴着房屋之间的小巷行走。这些房子的墙壁是淡粉色,门窗年久失修,又破又旧,像是上个世纪的。有几所砖房要新一些。她来到树林街,看见一条小河,找到了那所地势稍高的房子。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房子后面的车库旁,凭记忆打开密码锁。打开木门,她向里面张望。车库已搁置多年,散发着一股霉味,但在这一片漆黑中竟停放着一辆车子。朱蒂斯赶快溜进去,摸索着找到驾驶位那边的车门把手,打开车门,看到钥匙就在钥匙孔上插着。
关上车库大门,她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来到那所房子的后门。房子的旧台阶在她脚下吱嘎作响。还没等她碰到纱门的把手,突然,里面的那扇门开了,一支手枪正指向她!
“亲爱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朱蒂斯站在了台阶下面。
“海边上发生了点儿计划外的事,我需要进去躲一躲。”
“不行!你应该坐进汽车赶快开走,就像你原计划的那样。现在就去,听话宝贝儿!”
这个人的声音透过纱门,从屋子里的一片漆黑中传出来。朱蒂斯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冷冷的枪口和一只镇定的白色皮肤的手。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帮你的已经够多了。你已经有了车,储物箱里还有地图和汽车加油簿。登记号码写在帽檐里面,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号码是假的。你要的其他东西都在后备箱的大包里。命令我做的事情就这么多,我全都做好了!”
朱蒂斯把手挪向纱门把手。
那个人“嘘”了一声,然后说道:“亲爱的,如果你开了这扇门,我会一枪把你打死在那儿,然后报警说你是个窃贼。你打扮得也确实像个贼!”
朱蒂斯一把拽开纱门,对着油漆斑驳的台阶上方那个漆黑的屋子和那个黑洞洞的枪口说道:“如果你那么做,我想会有人马上过来拿走他们的钱,或许还不止是钱。”
朱蒂斯一只脚踩上了台阶。
“十分钟,就十分钟,然后我就走。趁我还没把枪抢过来,你赶快把它放下!”
朱蒂斯大步进了屋子。那把手枪仍指着她在向后移动,然后消失了。一根火柴“嚓”的一声亮了起来,飘动着移向方桌上的一盏灯。朱蒂斯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厨房里,对面站着的是一个身穿棉质睡袍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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