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叨絮不休,也没人想要探知真正的理由。成果发表日的阴影已经到来,只剩下四
天了,所有的人都难以喘息。阿灵葛职缺一事不过是昨日的喧腾,已经不是新鲜的
话题了。整个校园又再度进入常态。
除了两件小小的事件让日子稍稍活泼起来之外,周一到周五的几天,就在索然
无味的例行程序中度过。
第一件事,是贺莒小姐提议让茵恩斯到威其利骨科医院工作,而茵恩斯婉拒了。
之后,这个职缺转为提议给松了一口气的爱琳·欧唐娜,而她也极为高兴地接受了。
( “老天,真好! ”戴克丝说道,“亲爱的,现在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医疗工作
服全部卖给你了,我绝对不会再穿那些工作服了! ”结果她也真的全部卖给欧唐娜,
兴高采烈地在期末时钱包里满装着现金,并开始在侧翼叫卖她其他的随身用品,惟
有在史都华挖苦地问她是否安全别针也算是随身标准配备时,才略加收敛。) 第二
件事,则是莎翁悲剧演员——爱德华·亚帝的来访。
星期三,出乎任何人的预料,爱德华·亚帝出现了。周三下午安排有游泳课程,
低年级学生以及没有病患预约的高年级学生全部在泳池里。不论是诉诸祷告或出自
决心,露西的泳技都仅止于游过浴缸的宽度,于是尽管大家热情地邀约,请她一起
凉快一下,她还是坚持不参与这项运动。她待了半个小时,看着大家嬉闹,然后走
回主屋去享用午茶。她正穿越大厅往楼梯前进时,四门徒之一——虽然还是搞不清
楚四人中谁是谁,她觉得应该是卢卡斯——急急走出诊疗室,说道:“噢,萍小姐,
你可不可以临时充当个天使,坐在艾柏特脚上一下? ”
“坐在艾柏特脚上? ”露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
“对,捉住他的脚。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坐在他的脚上。
绷带扣环松掉了,现在又没有别的扣环可以用。“她领着大惑不解的露西走进
安静的诊疗室,穿裹着白色棉袍的学生们正检视着病患的扭伤程度,指示一个十一
岁左右的男孩,靠着基座,面向下俯卧。”瞧,“拿起一个绷带扣环,”扣洞松开
了,用上一个太紧,用下一个又太松。你可不可以捉住他的脚,或坐在他脚上一下
子。“
露西急忙说她宁愿捉住他的脚。
“好了,艾柏特,这是萍小姐。她要临时充当绷带扣环。”
“嗨,萍小姐! ”艾柏特转着眼睛看着她。
卢卡斯——如果真是她的话——双手穿过男孩的肩下用力拉起他,直到男孩只
剩双脚靠在基座上。“萍小姐,现在双手各钳住一个脚踝,捉紧。”一声令下,萍
小姐乖乖从命,心中想着:这种大刺刺的力气活在曼彻斯特绝对行得通,另外就是,
当有人想要捉住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脚踝时,才会发现他有多么的重。她的眼睛瞄着
其他人,对自己这个姿势感觉又奇怪又遥远。难道在这种诡谲的情况下,人会有其
他的面貌吗? 即使是她较熟悉的史都华,在这里看起来也变得不一样了。她们的动
作较为缓和,对病患讲话时的声音也特别有着造作的轻快。没有微笑也没有闲聊,
只有医院般的明亮与安静。“再一点点。好了。”
“今天看来好多了,不是吗? ”“来,我们再试一次,今天就算告一段落了。”
葳玛·哈赛特动了一下,露西瞥见了她工作服的缝隙中露出了底下的丝质衣裳,
发现她已经换上了舞衣,在结束诊视病患后,到抵达体育馆之前,没有足够的下课
时间。除非她已经用过午茶,否则她只好抓一杯茶路上喝了。
当她还在为藏在医院工作服下的舞衣感到奇怪时,一辆车经过窗前,停在前门
处。那是一辆由司机驾驶,闪闪发光,时髦又昂贵的加长形汽车。在这个时代,除
了残障人士之外,已经很少有人会雇请司机驾驶了,于是露西满怀兴致地等着看,
究竟下车的会是何方神圣。
也许是宝儿的母亲? 这种车无异还会带着个仆役总管一起出现。
但是走出车外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她只能看见背影——穿着的套装,就像是
冬日里圣詹姆士街上踱步的约克公爵般讲究。盛装和司机让露西想到皇族,但这是
个不识时务的皇室成员,因为皇族现在也是自己驾车了。
“萍小姐,谢谢,你真的帮了一个大忙。艾柏特,向萍小姐说谢谢。”
“谢谢萍小姐。”艾柏特尽职地说,然后捉住萍小姐的视线,对她眨了下眼睛。
露西严谨地眨了眼回礼。
这时,欧唐娜手上抓着一盒馥若在较远的房内筛好的石膏粉冲进来,兴奋地发
出嘶嘶作响的耳语:“想不到吧,爱德华·亚帝唉! 车里的是爱德华·亚帝! ”
“谁会在乎? ”史都华从她手上拿走石膏粉盒。“拿个石膏粉拿这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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