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吗?里面的数据还在吗?。
继父在背后低声地说:
「不准再骂大人是人渣,懂了吧?」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悲伤,彷佛受了伤,但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拿着磁卡,全身抖个不停。
过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连忙把磁卡、皮夹和手机塞进包包,冲出了家门。
我骑着脚踏车飞奔在通往银色大桥的路上,汗水和眼泪齐下,喉咙干得发疼。
刚才撞到头之后,总觉得昏昏沉沉的。
我一路狂飙,穿过桥面的步道,来到盛夏午后的下关。
比赛就在明天,常去的那家大型电玩中心比平常更为拥挤。
我拿出皱巴巴的磁卡想放进游戏机台里,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卡片已经歪七扭八,根本摊不平。
看见我慌张的样子,金发男店员靠了过来,看了看磁卡后说:
「这已经没救了。」
「没救了……?」
「资料早就坏了吧。不过也坏得太夸张了,怎么弄的?」我倒抽了一口气,不禁哽咽起来。
最后只能默默地离开电玩中心。
平常总是一片欢乐的下关闹区,这时在我眼中完全变了样。
暑假期间有很多穿着便服的国、高中生在街上玩,有情侣正在约会,那边有一群人在嬉闹,还有一个小孩正匆匆走过。
这里是我势力范围中最繁华的地带,而电玩中心则是我唯一的依归。
我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握着磁卡。
我的龙,死了。
花了半年以上的时间养大的龙,我那么疼爱牠,牠是那么的强,只要发现弱小的猎物,立刻就嗜血地冲上前去,代替我把猎物一一打倒。
牠是我在战斗模式的化身,我可爱的龙。
牠死了。
我的龙死了。
牠的生命未免太短暂了。
我牵着脚踏车,茫然地走在闹区里,拚命忍住泪水。
走到大桥时,我伸出颤抖的手,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按下田中飒太的号码。
平常我只会传简讯给他,但今天无论如何都想听听他的声音。
电话响到第三聋,田中飒太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什么事?」他的声音和平常没两样。
「龙、龙、龙……」
「要聊啥?多啦A梦*配音人员的话,下次再说。」 (注:龙和多啦A梦的日文发音开头都是DO)
「不、不是啦。」
「不然是什么?」
「我的龙,牠死了。」我喷咽着把整件事说明一遍,田中飒太难以置信地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所、所以……」
「资料已经没了吗?那明天的比赛怎么办啊!」
「不能参加了……」
「搞什么嘛,开什么玩笑!妳为什么没好好保管!明明知道酒精中毒的酒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你的藏在哪里?」
「床底下,我爸绝对不可能找到的。」田中飒太得意地说。
我正想吐槽他怎么藏在这么没创意的地方,他就挂了电话。
.....田中飒太这个大笨蛋!我脚步沉重地骑过桥。
妈妈心里只有自己。
那天晚上我垂头丧气地踏进家门时,妈妈已经到家了,坐在党廊一边哭一边折衣服。
我才想哭呢。
继父今天心情不好,妈妈想必也不好过,她漂亮的脸有一边肿了起来。
妈妈转头瞪着我说:
「妈妈那么辛苦,妳还玩到那么晚。」平常我总是心虚地向妈妈道歉,但是今天我一点都不想低头。
「做小孩的也很辛苦啊!每次只会说大人有多辛苦!妈妈是白痴!」
「妳居然骂妈妈是白痴!」
「白痴!白痴白痴!」我用力踩着脚大叫,气冲冲地冲上二楼,躲进自己房里。
??
暑假第二周后半,也就是七月底,岛上会举办夏日祭典。
那天村民会戴上恶神的面具跳舞、祭神,做出一些荒唐的举动,玩得很起劲。
每年这时候我都觉得大人简直莫名其妙,平常老是板着一张脸说严肃的话,有时却又尽做些蠢事。
对我们这些中小学生来说,祭典的源由和目的一点都不重要,我们期待的是随之而来的夜市,每年都相约结伴去玩。
去年我是和当时同班的田中飒太和其他同学去的,现在养在房间里的金鱼就是去年田中飒太捞到的。
没想到牠居然能活到现在,生命力真强啊,我由衷感到佩服。
那天之后,田中飒太就没再和我联络了。
正当我犹豫今年要和谁一起去时,雪代传来邀约的简讯,真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约定地点后,看到小幸和其他朋友也来了。
雪代穿着漂亮的浴衣,大家也都精心打扮,只有我和小幸穿着平常的便服。
一行人沿着摊位向前走,只见小幸愈走愈快,雪代等人却还是悠闲地走着,我们差一点就在人群中失散了。
雪代她们停下来看一个摆满怪面具的摊贩时,我指着面具模仿起不同人物逗大家开心,走在前方的雪代听到我们的嬉闹声,也回头走来。
小幸和我扮演面具上的卡通人物,一搭一唱演起戏来,大家都被逗得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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