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同学家里吃完饭才回家,是我班上的大西同学,是女孩子。固定的,是的。」
我纳闷极了,为什么静香对家里的人讲话要这么客气呢?真是不可思议。
她是在向谁解释?她家里的帮佣吗?还是对她疼爱有加的船东外公呢?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静香突然将手机凑到我的左耳旁。
「做、做什么?」静香神情僵硬地低声说:
「......他叫我给妳听,想确定妳真的是女孩。」
「啊—-」原来如此。
我拿着静香的手机,客套地自我介绍说:
「您好,我是大西。」过程中静香不安地倾着头看我。
「是大西同学吗?妳是静香的同班同学?」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子,音调有些高,讲话很客气,就连对我这个小毛头语调也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令我毛骨栗然,神经紧张。
「是的……我是静香班上的同学大西葵,您好。」
「我知道了,请让静香听电话。」我把手机交还给静香。
静香镇定地说完「吃过饭后我就回家」,就把电话挂了。
我偏着头,纳闷这个人会是她的的谁。
这时静香细声地说:
「那是我『表哥』。」
「是喔......」
「他叫浩一郎,二十五岁。」
「嗯。」
「我家有三个人,外公、表哥和我。」
「喔......」晚饭终于准备好了,餐桌上妈妈问了我和静香很多学校的事,我们边回答边吃着妈妈准备的烤肉、清蒸虾站头和红萝卜色拉。
吃完晚饭,静香回家前,特别转过头来轻声地叮咛我:
「刚才说的研磨棒和菜籽油啊。」
「嗯、嗯。」
「记得把研磨棒放在楼梯,菜籽油倒在后院的小路上。Are you Okay?」
「Maybe......大概吧......」
「我明天会再来。」静香对我挥了挥手,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
隔天早上。
八月后半,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
确定妈妈已经出门后,我到厨房拿出研磨棒,偷偷放在通往二楼的楼梯由上数来的第二阶。
眼前景象很不真实,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把研磨棒放在这种地方。
接着我拿出家中备用的菜籽油,从薝廊走进后院,每次继父出门买酒,都会走后院的小路。
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赶路,总是臭着一张脸、脚步很快。
我和妈妈一向走玄关大门,只有继父会走这条路,我把菜籽油洒在水泥小路的中段,如果在这里滑倒,很可能会摔下左边的断崖,落入大海。
理论上是这样。
这会是个不幸的意外。
也就是说,静香的般人计辈只是把一些巧合或暧昧的陷阱,布置在日常生活中。
我丧气地说:
「这怎么可能杀得死人。」
「有什么关系,至少心情会好一点。」静香笑咪咪地说。
「心情会好一点吗?」
「当然啊。知道握有对某人的生般大权,自己就能比较从容。」静香又在说些变态的话了。
那天我布置好两个陷阱才出门。
打工结束后,我像往常那样在外头闲晃、打电动,在黄昏时提早回家。
万一继父真的中计了怎么办?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心情有点类似去确认捕鼠器或蟑螂屋有没有东西上钩。
不过令人泄气的是,才打开玄关大门我就听到继父的打呼声。
那瞬间,我有一点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我上楼去把研磨棒收起来。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傻事啊。
上了二楼,因为玩腻了电动,我打开电视。
电视正在回放前阵子很热门的魔术特辑。
我从包包里拿出折迭镜,哈了一口气,以面纸擦拭,镜面顿时变得很干净。
我看着自己镜中的脸。
这时,电视里突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说:
「接下来是人面狮身的表演。」我对这题目有兴趣,便转过头去看节目。
画面中央出现了一张三脚桌,桌上摆有一颗人头,不可思议的是,那颗人头居然开始眨眼、说话,而桌子下面是空的,根本没有地方藏人。
魔术师这时得意洋洋地走出来,开始说明戏法。
「这是一个很早期的技巧,起初人头是扮成人面狮身的模样,因而得名。机关非常简单,首先在这里......」
喂喂,就这样把机关说出来好吗?魔术师居然自己破梗?电视机里的魔术师指着三脚桌,原来桌脚和桌脚之间斜放了两面镜子,藉由镜子的反射,营造出桌子底下空无一物的假像。
这样一来,就算人头的身体藏在桌子底下也不会被人发现。
手法居然这么简单,我看得目瞪口呆。
下一秒,又低头看着手上的折迭镜。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冲下一楼,来到浴室的洗脸台前,把折迭镜打开皇四十五度角,然后立在洗脸台上的硝化甘油药瓶前。
我踮起脚尖,试着以继父的视线高度来看,定睛一看,灰暗的浴室里,那瓶小药瓶居然就这么
「不见」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喔——」我对自己佩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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