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教授,根本没有人有证据能证明杨玮群没有犯下那些罪行,如此一来,去查一年前的案情便无甚意义。”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期待你能从案发现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搞不好真能扭转情势不是吗?”
难道教授豁出去了?若平突然同情起眼前这名瞬间苍老不少的男人。要一名业余的侦探调查一件已经被警方经手过的案件,而且是一年前发生的;许多线索可能都早已灰飞湮灭,在缺乏专业鉴识的协助下,他一个人能查出什么名堂来?白任泽该不会连求神问卜的手段都尝试过了,最后才来找他吧?
“另外,”教授接着说,“当然也希望你能找出寄信的人,虽然这也很困难……”
两件事都很困难,看不到线索。他觉得自己几乎在还没开始前就要放弃了。
“我听过一些你的事,”对方的嘴中持续吐出字句,“我相信你。”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白任泽紧盯着若平,表情相当语重心长。
“教授,”若平斟酌着回话,“如果你想找出寄信的人,应该向警方求助吧。你应该也很希望令兄的血案不要留有隐情,而寄信的这名神秘人物有可能知道什么内幕;这一系列的追查程序,交给警方来会比由我来调查轻松省事。”
对方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了解我的意思。我认为这寄信者是与杨玮群有关系的人,而基于对杨玮群的愧疚,我不愿透过警方公开揭穿这个人。如我们之前所说的,若此人有证明杨玮群无罪的证据,老早就提供给警方了,警方也会有所动作。所以说,不管我有没有报警透露这封信,对于去年案件的进展都没有影响。现在就是因为警方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寄这封匿名信的人显然也没有线索提供给警方,因此我才会求助于你。”
但,如果寄这封信的人是真正的凶手呢?教授有没有想过这点?如此一来,不报警不行吧?但看着对方坚决的眼神,似乎不接受也不行了。
“我会尽力而为,不过,相信您也知道这件事的困难度。”
“我知道,不论成败与否,我都会付你酬劳。”
“不是酬劳的问题……我只是想说,一但我接下了,我会尽最大努力调查,但结果如何就不在我掌控范围之内。”
白任泽带着悲剧意味点点头,“当然,那就一切麻烦你了。”
“最好现在就开始,首先是那封信件,要查出发信地点可能有点困难,不过寄件者的部分……”
一阵急促敲门声划破室内混杂着风雨声的的静谧。紧凑、压迫。
两人凝神细听。
“不是书房的门,”教授眼神锐利地看着一旁的若平,后者会意地点头。
又是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喊道:“小亚,快开门啊!”
若平觉得那人声似曾相识,瞬间记忆涌起。“那不是方承彦吗?”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很像。不晓得他在敲什么门?”
“我去看看,”说完若平离开书桌边,朝门口走去。
“一道去,”教授面色凝重地离开旋转椅,尾随着。
若平推开书房的门,立刻发现左前方的双扇门开着,一道纤细的人影伫立在门前。
是白绫莎。她穿着白色长裤,上身披了件蓝色薄外套,长发扎起。她的身影像正要就寝、暗夜中的女精灵。
“绫莎,怎么回事?”白任泽皱着眉头问,“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是谁在敲门?”
女孩表情镇定,缓声道:“我听见有声响,便出房门来看看,是承彦……”她比了比双扇门后的空间。敲门声从里头持续传出。
白绫莎往旁一退,若平与白任泽毫不迟疑地穿越双扇门。在这趋近正方形的空间里头,右半部是下楼楼梯,左半部则是一个不知名的房间(在图三中编号n的房间)。
紧闭的房门前站立着方承彦瘦高的身影,高举的右手呈握拳状,不断击打着门板。
“你在干什么?”
方承彦半转过身来,盯视着若平;那对眼眸像狂乱的漩涡,翻腾激荡着水花,夹杂着忧虑与愤怒。“小亚把自己锁在这房间里,不肯出来。”
“这间应该不是她的卧房吧?客房区不是在这里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岳湘亚为什么会跑进那间空房?”不知在何时白任泽已经来到若平身边,用疲倦的语气质问。
“我说过了,小亚跑进这房间,从里面上门锁、门闩,不肯出来。”
“我知道,不过岳湘亚为什么要跑进去?”白任泽有点不耐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个……”方承彦眉头更紧了,“可以待会儿再说吗?先把她弄出来!她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担心……”
若平看了教授一眼,但发现对方眼中也写满问号。
方承彦不屑地低吼了一声,竟然开始用脚踹起门把;白任泽慌忙上前把年轻人往后拉,若平架住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教授喘着气,“要开门我去拿钥匙来开就好,用不着撞门!”
“抱歉,”方承彦啐了一声,甩开若平与教授的手臂,转身面对另一侧的窗户,像一道冷峻的影子。“我只是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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