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任泽突然想起一件事,“凶器是那把锯子吗?”
“你问到重点了,”林若平停下脚步,眼神阴郁起来,“我说过这个案子有很多奇怪的疑点,除了密室状态外,再来就是死者死亡的方式。”
“死亡的方式?”
“是的,我虽不是法医,但也具备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我刚刚检查过尸首,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外头一阵轰隆雷声,彷佛瞬间震破了笼罩客厅的沉滞;每个人的脸上都迭合着阴影。
“尸体的头不是被锯掉的,而是活生生从躯体上扯离的。”
13. 2/11,00:00
这栋房子开始形成一种梦魇,影像高大、深邃,像一堵能封闭人心的墙。走在房内笔直的走廊上,则有身处地狱的幽暗感,彷佛四面的一切都将要往自己身上压迫过来,把意识逼迫得只剩一条隙缝。
若平放下咖啡杯,用心,而不是用眼,再次清楚感受到他的形体所在的这个空间透显出的奇异特质。
这偌大的房子中潜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秘氛围,就像看不见的风和细菌,虽超越肉眼的界限,却能使人意识其存在。
一种如隐形恶魔的气息,支配着无形、难解的逻辑,凌驾理智之上;恶魔的本质似是嘲弄、组合、肢解人生的拼图……
除了抽象的恶意氛围,另有一股强烈、沉郁、凝滞的实质感隐藏在昏黄灯光与苍白壁面之后,等待被发现。这股对暗藏深流的感受,来自二楼神秘的脚步声。
真实与虚幻的交错,同样朦胧不清的外衣,以幽灵的节奏与乐音回响于雨夜庄内。
他尚无法摸清乐音的旋律,进而感受其震撼。光,还不够。
再度回到书房的感觉与先前不同,这次多了不确定的惊悚感。
白任泽坐在书桌前,面色憔悴,好像在瞬间老了二十岁。
尸体仍留在原来的房间里。若平方才进来前又到现场查看了一遍,不知为何每次踏进那死亡驻留的空间,头部就被晕眩感所笼罩;也许是那无头尸体所带给他的莫名颤栗,让人意识模糊混沌。尸体他看过不少,无头尸体倒是第一次,也因此其所引发的震撼力相当庞大。
在客厅解散众人前,若平宣布了一些重要的事。包括晚上不要随便外出走动,若真的必要时,必须结伴同行;有人敲门的话,不要贸然开门,也不要让不熟的人进入房内……
时钟指着十二点,浓浓的睡意已充斥全身,不过他认为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凶杀案中的一堆疑点就像缝针一般固定住他的眼皮,使人无法闭目。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白任泽问,他的面前放着新泡的一壶咖啡,显然他们今晚非常需要它的神力。
“完全没料到会发生命案,”若平说,“原本我们要解明的是一年前的疑案,但现在发生了这件事,令我有点措手不及。”
“应该是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你觉得岳湘亚的案子跟去年的三尸命案有关吗?”
这着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若平紧抿嘴唇,谨慎地回答:“既然都是发生在雨夜庄,很难想象两件事会没有关联,而且据您之前所说,三尸案存有疑点,这么一想,便觉得两件命案间有隐藏连结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未证实前当然不能轻易下断言。”
“有一件事我没说,我怕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会再引起骚动,”教授阴着脸,拉低了嗓音,“昨天是二月十日,去年命案发生的日期。”
若平没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白任泽,咀嚼着这条讯息。同一天?是巧合?还是预谋?
“我开始感觉到,”侦探倾身向前,皱着眉,托着腮,“这整件事没有我们所想的简单……不,我们已经把它想得够复杂了,但真相有可能超出任何我们设想得到的答案。”
“谁知道呢?也许日期只是巧合,”教授灌了一大口咖啡,“话说回来,岳湘亚──绫莎的同学──再怎么想都难与三尸案扯上关系。”
“的确。有必要针对与案件有关的这一群年轻人再做深入的追查,”若平摊开笔记本,唰唰地记了几笔后,将翻开的那页递给白任泽,“这是整理出来关于本案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与案件疑点。”
凶行时间:二月十日晚间十点十分至二十分之间。
姓名
行踪
证人
动机
林若平
三楼书房内。
白任泽
无
白任泽
同上。
林若平
无
白绫莎
一开始在自己的房内,后来离开房间到书房前的双扇门,于十点二十分左右遇见林若平与白任泽。
林若平、白任泽(十点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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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秉昱
一楼餐厅。
小如
?
方承彦
从三楼图书室追逐岳湘亚到楼梯旁的空房。
白绫莎(十点十五分至二十分)。
?
柳芸歆
自己房间内。
张正宇
?
言婷知
一楼的客厅。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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