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伟大的,上帝知道一切。”但是他一厢情愿地相信,上帝允许他破清规戒律。在树林里奔走的小鹿,有时候受伤而趴在棘荆里。可是,他决心站立在棘荆里。其实,那种刺痛形成的快感只有负伤的鹿才能感受。
她开始喜欢上这年轻的神父,时常在夜晚跟着他去有树林的地方、小河边上和长着嫩草的绿草地。当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觉得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他的眼眸清澈,表情温和。正因为说日语不太习惯,更让人感到可爱。
当他提出那种要求时,她则脱口说;“去房间。”
让她感到担惊受怕的是和他在草地上做爱,担心被人发现。可是每天早晨,他做弥撒时的威严与解说天主公教要理时的真挚,又让她从心底里崇拜和仰慕他,因此,对他提出的要求并不完全拒绝。
她也有过好几次恋爱经历,可是曾经的恋人里没有异国年轻神父。年轻神父对人的温和、对上帝的真纯和对自己灼热的眼神,让她的心都快化了,简直像做梦那样陶醉了。他与日本人不同,棕色头发和深邃的蓝眼眸让她总是沉浸在梦境里。
从他驾驶雷诺轿车带着她驶向这里的时侯开始,她就明白接下来的付出。她也是信徒,知道神父这样破戒可能导致的恶果。然而对于女性来说,罪恶有时候是魅力。男子是为了满足自己而违反严格戒律的。其实,女人成为所谓的牺牲品也都是为了满足自己。
终于,他俩走进了有潮湿石板路的院子。石板路弯弯曲曲地通向玄关,院子里的布置像达官贵人的豪宅那样应有尽有。他俩站在灯光明亮的玄关,女服务员出来向他俩鞠躬表示欢迎。
她半隐蔽地站在他的背后,而只会一点日语的他想让她翻译。他不会这种场合的用语,他所熟悉的只是日常问候之类的用语。然而害羞的她没有答理,女服务员当然清楚她不翻译的理由。于是把室内拖鞋放在玄关内侧换鞋间的踏板上。
矮个女服务员在长走廊上朝前行走,脚步很轻盈,这是普通宾馆服务员所没有的。女服务员打开房门,转过脸看着他俩,示意请进。
房间狭窄,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床,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还有两张椅子,房间里显得有点拥挤。另外,还有西服大橱。墙上挂着几幅面,墙是淡颜色,一切摆设都是便直货,冷飕飕的,
女服务员鬈发,塌鼻粱,进来把茶放在桌上,不客气地看着世津子;“是这样的房间吧?”
“不。”她小声回答。
女服务员默默地点点头,也许是向客人们致礼。接着,她介绍了浴室位置和洗手间位置,随后从外面关上房门。
关门声直扑世津子的心房。她刚才说“不”,是表示没有住这里的打算。虽有点暧昧,可她来这里是打算与他说完话就回去的。这时,眼角里映入了红色被褥和枕边的台订,模糊的光线显得刺眼。
房间服务员送来的日本茶,他喝不习惯,站起来走了几步。这种房间对于激动不已的他来说太拥挤,可对于直打哆嗦的她来说是惶恐。也不知他踱方步的声音会什么时候停止。在她的脑海里,掠过他脚步停下后的想像。
脚步声终于停止了,但是他没有从背后扑向她,而是和她说话,于是她转过脸来,贝他正朝衣架上挂脱下的上衣。
所有灯光熄灭了,唯枕边还完着柔和的灯光。光线映照出他的头发,犹如发芽前早春的青草那样染成了黄色,十分松软。他深邃的蓝眼眸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白布有纤细的血管,手臂健壮,胸部起伏,正中央有一长溜黄毛,怀抱她的手臂上现露着粗壮的静脉血管,手指上也长有黄毛。
她紧张得身体缩成了一团。为缓解紧张情绪,他不停地哄她,用纤长的手指抚摩她的头发。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但不是泪水,而是他嘴唇在她脸上亲吻所致。她那微翘的嘴唇和鼻子之间湿润得泛起了光泽……
他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手指时而摆弄着她的长发,时而抚摸她的脸颊,还不时地朝着她的耳朵说几句俏皮话。他有时说母语,但是语调平稳。
河流不会说话,但因听者的情绪而不时地变换意思,有时候流水声是表示欢乐,有时候流水声是表示抽泣,有时候流水声是表示怒吼……
他窃窃私语的母语声也犹如流水声,唯她明白的意思在她的心灵深处渗透。
他不停地抚摩她的脸,让她无法察觉他的手究竟在她身上什么部位移动……
“不介意吗?”他轻声问,声音模糊,像耳鸣。
他重复那句话。这一回声音比刚才大。
她听明白了,全身颤抖起来。
这时,他的双手朝下滑行,开始脱下她的衣服。
她抵抗,可他没有停止。他狂吻的嘴唇变得更加激烈。
“关灯!”她嘴里直嚷嚷。
他的手伸向枕边,微弱的台灯光线随着吧嗒声熄灭了。即便那样,房间里还是有不知来自四里的微弱光线,模糊地浮现出他俩身体的轮廓。窗外响起风声。
“托鲁培库先生。”她按住对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你真爱我吗?不是嘴上说说的吧?”
他明白了她说的意思,把手放在她的下巴上,让她的脸朝上,尽情地亲吻她。“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不会变心的。”他用含糊不清的日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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