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走要那样,好吗?”她慎重地进行确认。
“我不说假话,发誓也行。”他说完用手画十字。
于是,她把脸贴在他那宽阔的胸脯上激动地哭了。趁她哭泣的时候,他的动作变得肆无忌佯起来。这时她虽然也有小小的抵抗,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烈,抵抗一点点地消失了。她眼前的幻影变成了幻觉。
打那以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过去只是在达米尔那幼儿园里偷偷看她,现在那种视线刺激早已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他希望每天都能和她亲热。为此,他每天早晨提前四十分钟起床,开车去附近接她。
从古里艾鲁莫教堂去达米尔那幼儿园,要经过一条有许多杂树的林荫道。可她家在相反的方向,必须绕远路,要足足多上四十分钟的路程。雷诺轿车穿过乡村道路后驶向城市街道,由于时间还比较早,路况不是那么拥挤。尽管那样,还是得用去许多时间。穿过街道后来到事先约定的树林,她早巳在那里等候。于是,他一边挥手一边将车徐徐驶到她的跟前。
“早上好!世津子小姐。”
“早上好!”
她赶紧上车。
为引起她的注意,他戴了一副墨镜,头发被寒冷的晨风吹得凌乱,雷诺轿车径直驻向幼儿园,速度并不快,他俩需要在一起交谈。
他驾车,她坐在旁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他的脸上始终堆满温和的微笑,时不时地用简短的语言回答。如果这样的交谈还不能满足时,他不得不把车停在寂静的路边。
当车到了达米尔那幼儿园的附近时,她便悄悄下车,并且站在那里朝他微微挥手,一直到他在远处消失的时候才迈开脚步。
在托鲁培库和世津子曾经歇脚的那家情人宾馆附近,有风景独特雅致的地段。那儿有很大一片树林,树林南侧有一条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没有电车,但巴士和其他交通工具川流不息。在那条道路与另一条道路的交叉地段,风景优美,道路两则是整齐的银杏树。像这样的景色,有朝一日准能出现在展示东京风景的明信片上。
那地段里建有现代公寓,据说整个东京还没有这么高级的公寓,日本一著名女演员租住该公寓房间,公寓有三层楼高。众所周知,这里的租价非常昂贵,除摆阔的女演员以外,租公寓房间的,大部分是外国人。
租房者中间,有叫朗卡斯特的英国人。从表面上还真判断不出他是否真正是英国人。他自称贸易商人。
通常租用一个房间的房租也已经惊人的昂贵。可是,朗卡斯特却长期租了两个房间。他看上去三十五六岁,体格健壮,表情严肃,尽管两鬃有白发,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自称英国人,外表给人的感觉不错。平日里身着笔挺的绅士西装,遇到邻居时和蔼可亲。
他在闹市中心办公大厦的事务所里,雇用了一个女秘书和一个事务员。公寓是他的居所,秘书常来汇报工作,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不用说,来公寓的人是清一色外国人,其中有毕里艾神父和戈鲁基神父,来访时西装笔挺。不知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看上去俨如老朋友。
朗卡斯特并不是一年到头住在这幢公寓里,很多时间在外旅行、出差。有时候去香港,有时候去马尼拉,有时候去开罗,有时候去朝鲜,贸易面很广。每次出差前或者回来时,他总要与戈鲁基神父和毕里艾神父见面,似乎是巴奇里奥教会的忠实信徒。只要神父们一到那里,他便紧闭房门,三个人凑在最里面的房间交头接耳。至于内容,除这三个当事人外谁也不清楚。
不可思议的是,这时的他态度凌驾于两个神父之上,至少表情是那样的。就巴奇里奥教会来说,无论身份多高,如果是信徒,都应该在神父之下,因此他们之间的位置颠倒令人感到奇怪。并且,他们的全面大多选择在夜晚。
神父们悄悄地把车停在豪华的公寓旁边,一边观察周围,一边推开公寓的厚玻璃门,然后低着脑袋上楼,尽可能不与别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公寓里没有电梯,他们在大理石地面走路和上楼时,尽可能不让脚下发出响声,走到三楼后则轻轻敲响26号房门。
门边有窥视窗,里面的人先通过该窗核实来访客人是谁,随后开门。主人有时只把门拉开一半,客人便敏捷地消失在房间里。这幢公寓即便大白天也是万籁俱寂,除细微的收音机声音从房间传出外,整个世界无声无息。
希望读者记住朗卡斯特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古里艾鲁莫教堂及其下属教会已经多年处在他的操纵下。不用说,那与宗教无关。
新会计最初是跟着戈鲁基神父来这里的,古里艾鲁莫教堂的历任会计都是这样。新会计托鲁培库也不例外。眼下,是他提升为会计后终于懂得如何记录账簿的时侯。他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前任会计和新任会计之间不知何故没有工作上的交接,这段期间的工作十分辛苦。
新任会计不主动向前任会计讨教工作,从工作习惯上看似有点古怪。谦虚、温顺和友情第一,是巴奇里奥教会的教规和宗旨。可是,神父们的所作所为与其截然相反。
托鲁培库也是其中一员,甚至在古里艾鲁莫教堂同事面前大骂前任会计工作散漫,账簿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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