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康子紧盯着毕里艾神父的脸。
“你对记者说我的情况了?”
“那怎么可能,我会说那样的情况吗?是那些家伙嗅出来的。”
毕里艾神父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咬紧厚厚的嘴唇说:“原来是这样,那些家伙竟然嗅到这里来了。”
“哎,托鲁培库现在怎样啦?”江原康子冷冷的目光射向毕里艾神父。
“那家伙昨晚从大阪回来了!”毕里艾神父焦急地说。
毕里艾神父深夜返回教堂,当雷诺轿车驶入大门时他目光锐利地朝周围环视。车灯照射不到的地方好像有黑影晃动,敏捷地躲藏到隐蔽物背后。毕里艾神父将车驶入大门后停到车库里,沿宿舍里鸦雀无声的楼梯朝楼上走,这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走上楼梯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人,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老年神父,因为气喘无法入睡而来到走廊上。他俩在黑暗走廊上行注目礼擦肩而过。患病神父步履蹒跚地走着,毕里艾神父看着他消失在他自己的宿舍里后,敲响了某宿舍的房门,随即从该房间里传出响声,从声音推测里面的神父似乎没睡。
“毕里艾神父。”房间里传出很轻的声音,随即传来开锁声,毕里艾神父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宿舍主人正是托鲁培库,他慌慌张张地注视着毕里艾神父。
毕里艾神父随意地坐在椅子上。
托鲁培库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与过去帅气且充满活力的托鲁培库判若两人。此刻他坐立不安,就连望着毕里艾神父的视线也不停地晃动。
“托鲁培库,听说今晚有报社记者找到了江原康子家。”毕里艾神父喊他,托鲁培库害怕似地坐到他跟前。
“你在哪里听说的?不能放松警惕!”托鲁培库呻吟般地轻声问。
“当然是她说的。好像是接待了一会儿就赶他们走了。但是分析记者去江原康子住宅以及问话内容,报社好像已经走访了相当多的地方。”毕里艾神父板着脸说。
“糟糕!毕里艾神父,我该怎么办?我的一切都完了!”托鲁培库紧张得快要从椅子上跌下来,身体前倾。
“你最好镇静点!记者也来过我这里问了许多情况,我把他们吓回去了。报社来访也比较容易对付,难以对付的是日本警方。”
“日本警方对我的情况掌握到什么程度?”托鲁培库提心吊胆地问。
毕里艾神父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番说:“有人偷偷告诉我说,你作为空姐凶杀实的犯罪嫌疑人正遭到通缉。”
“啊!”年轻神父续不住叫出了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去大阪戈鲁基神父那里,警方以为你逃走了,十分紧张,担心你逃到境外,于是好像是把通缉令送到机场出入境管理部门,不仅如此,可恶的是电视台也播放了通缉内容。”
托鲁培库又呻吟起来,整个身体再也无法坐在椅子上了,脆在地上向上帝祈祷,不停地颤抖:‘毕里艾神父,我怎么办?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完蛋的,可怕!”
“镇静,托鲁培库。”他拍了拍托鲁培库的肩膀说,“你这么害怕怎么行?别惊慌失措,快打起精神来!”
“可是……”
“对你说话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你最好放下心,好吗?托鲁培库。这件事不仅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将意味着本教会,不,特意味着整个巴奇里奥教会走向崩溃。这么多年来我们全力以赴传教,终于在日本生根发芽。花费如此多时间,是因为日本属于劣等国家,所以我们才如此含辛茹苦。如果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件事情,朝着不利于教会的方向发展,我们付出的巨大努力就会顷刻化为泡影。尽管非常糟糕,但已经不只是你的问题,是涉及到整个巴奇里奥教会生死他关的问题……”
“毕里艾神父,可怕!”托鲁培库耸了耸肩,痛苦得直打哆嗦,嘴里不停祷告,手在胸前面着十字。
“见到分会长了吗?”
“见到了。我从大阪一回来就立刻去拜见了分会长。”
“戈鲁基神父提出的条件都传达了吗?”
“传达了,分会长也很担心。”
“大家都在担心这件事。但是我已经分析过了,结果不会怎么样。我认识日本政治家和政府官员,他们都是我们教会的信徒,这股力量非常强大。无论警方怎么挣扎,他们这些人最后还是会鼎力相助的。
“托鲁培库,你必须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闭门不出,连做弥撒也不能参加。你这般惊慌失措的神色让人看到后反而会引起猜疑,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就待在这里别动!” “是,毕里艾神父。” 托鲁培库还是像惊弓之乌,不放心地问:“毕里艾神父,如果警方详细调查,我怎么办?”
“调查什么?”毕里艾神父反问。
“我想警方在调查我和世津子之间的关系。”
“那你就站在神父与信徒的立场上解释不就行了。”
‘不,我是说那情况,是说那天晚上我有作案时间。警方可能兜圈子问许多情况,渐渐地就会判断出我中途离开过神父晋级庆祝会,并且从傍晚就消失了。我该怎么解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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