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在拥挤的大街上保护她,倾听她的想法,讨好她。他和华特就是不一样,他让
伊莉莎白觉得非常开心。华特则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已经是个可以照顾自己的成人了,
可是又还没成熟到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一起讨论事情。相较之下,西尔的态度便是
引人神魂颠倒的那种类型。
看着他慢慢走在教堂里参观时她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不是兴奋感令人锥心,如
果不是罪恶感作祟,他是多好的伴侣啊! 伊莉莎白发现,即使是不谙世事、隐遁在
自己小说世界中的拉薇妮亚,似乎都受到他奇妙的吸引。星期六晚餐过后,西尔和
拉薇妮亚单独坐在阳台上闲聊,这时华特和伊莉莎白在花园散步,艾玛在房子里整
理家务。当伊莉莎白和华特漫步经过阳台下时,伊莉莎白听到拉薇妮亚像小孩子一
般快乐地咯咯笑着,那笑声仿佛新月升起时一道在幽暗中流过的小溪。第二天早上,
她偷偷地告诉伊莉莎白,她从没碰到过一个人像西尔先生这样让她感到如此“自甘
堕落、难以自拔”。“我觉得他有一种像古希腊人一般的不道德气息! ”她这样说,
说完后还咯咯笑了起来。
“可是你千万别跟你妈说我这样说! ”她提醒伊莉莎白。
随着妹妹、外甥和她女儿相继地沦陷在西尔的魅力下,盖洛比太太发现,要让
这个年轻人离开崔宁庄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这个难题,终于在伊斯登。迪克
生小姐的手中解开了。
伊斯登.迪克生小姐住在村子大街后面一栋山坡小屋里,这是一栋有着三个小
窗、茅草屋顶、中间立着一根烟囱的房子,看起来好像一个喷嚏就会把房子吹到人
的耳朵边一样。虽然如此,仔细看看它的细部,还算是一栋状况相当好的房子。雪
白的石灰墙,漆着柠檬绿色的门窗,轻风袭来,薄薄的棉布窗帘波浪一样地摆动着,
还有屋前一尘不染的红砖小径,所有几近精心营造的小环节,把她的屋子组合成一
幅画面,活脱脱就像从女主人自己的圣诞童话中走出来的景象。
在写童话故事之余,伊斯登·迪克生小姐沉迷于手工艺中。在工作室里,她拿
着火红的钳子烤着弯曲的木头。
钢笔画流行的时候,她热衷于画钢笔画;热潮一过她又开始迷上剪贴画,然后
是蜡染,最后她又爱上编织。直到现在她还继续着编织,但是一直只是模拟而不曾
亲自创作。
任何表面平整的东西落到伊斯登·迪克生小姐手上,必定被修整一番。她会把
一个好好的奶油罐硬弄成一个四不像的仿瓷罐,所有她做过的成品现在都被她陈列
在阁楼和收藏室。她是她所有朋友的恶梦,可是说也奇怪,他们还是喜欢她。
她是这个地方的女性联谊会会长,她提供各式各样的物品,把家弄得像个集市
一样。她同时也热衷于好莱坞的一切,简直就是这里的好莱坞专家。每个星期四,
她搭乘下午一点钟的巴士到威克翰城去,花一块九呆在摩斯大楼看电影。假如哪个
礼拜上映的电影刚好是她不喜欢的,譬如那种四弦琴作品,或是那种无怨无忧的女
工的悲惨故事,她就会把她那一块九的电影票钱与那八便士的巴士钱省下来投到壁
炉上的存钱筒里,然后等到她期待已久的电影在更大的克隆市上映时,再拿出这笔
钱去看。
每个星期五她会到街上的书报摊买最新的《银幕快报》,接下来的一星期里,
她会仔细研读上面的每条消息,并在她觉得重要的部分加注记号,最后再将它们收
藏起来,以待日后查阅。所有叫得出名字来的东西半球的银幕人、事、物的来龙去
脉,没有一件她不了如指掌的。她可以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为什么那个美国造型师跑
到威尔汉斯去,以及玛德莲·莱丝为什么染上左翼色彩。
所以,当可怜的艾玛提着一篮鸡蛋,踩着长长的红砖路,走在来她家的路上时,
她实在不知道她正走在一条难以回头的滑铁卢之路上。
伊斯登.迪克生小姐问起她那天为拉薇妮亚‘费奇的新书《墨利斯情人》所举
办的庆功派对如何时,艾玛说很成功,罗思与克罗马帝出版社的派对一向都很成功,
有那样充足的美酒佳肴想不成功也难。
“我听说你们家这周末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客人。”
伊斯登.迪克生小姐说。她问这个并不是因为好奇,纯粹是出于礼节性的问候
罢了。
“没错,拉薇妮亚把他从派对中带回来的,一个叫西尔的年轻人。”
“哦! ”伊斯登·迪克生小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一边把她拿来的鸡蛋放
到一个她自己做的画着小狗和玉米的白色大碗里。
“他是个美国人,自称是摄影师。只要会拍照片我想谁都可以自称是摄影师,
反正别人也不能反驳,真是个好差事。就像以前不需要经过鉴定和登记的时候,‘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约瑟芬·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