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也没有漂亮的窗帘,与四周环境比起来这间屋子有一种贫民窟的简陋味道。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婴儿和小孩的哭声灌满晴朗的早晨,走道上放着一个装了
脏水的搪瓷脸盆,肥皂泡沫在水面上缓慢地冒着,一个破烂到无法辨识是什么动物
的绒毛玩具躺在地上,旁边的房间空无一人。格兰特好奇地站着观察这个房间,房
间里没什么装潢,而且乱得吓人。
哭声继续从后面的房间传出来,格兰特大声地敲着前门,敲第二次的时候一个
女人的声音传出来,“搁在那儿就行了,谢谢。”第三次他边敲门边叫喊,那个女
人便从黑暗中走出来打量着他。
“是卫克里太太吗? ”格兰特迟疑地说。
“是啊,我是卫克里太太。”
她以前一定是个美人,漂亮、聪明而且独立。格兰特记得曾经听人说卫克里娶
了一个小学教师。她穿着一件印花便袍,外面罩着一件粗布围裙,趿着一双旧鞋,
是那种女人方便做杂务的鞋子。她没有穿袜子,而且鞋子还在她的光脚背上留下污
渍。她的头发向后梳成一个死板紧绷的髻,但前面的几丝头发因太短而无法长久固
定在髻上,现在垂散在脸颊的两旁;脸形很长,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
格兰特对她说他想见见她先生。
她迟钝地应了一声:“哦! ”似乎心里正挂念着还在哭闹的孩子。“不好意思,
到处乱糟糟的。”她含糊地说,“住在村里的女佣今天没有来。她经常不来,她来
或不来都看她心情好坏,又加上这些孩子——我想我不能在早上打扰我先生。”格
兰特很纳闷,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孩子的哭闹声打扰吗? “他总是在早上写作。”
“我了解。可是如果你把我的名片交给他,我想他会见我的。”
“你是出版社来的吗? ”
“不,我是……”
“我想最好还是等一等,不要打扰他。你可以在天鹅酒吧等他,也许午餐前他
就可以和你见面。”
“不,我现在就得见他,事情是这样的……”
“不要打扰他,那会打断他的思路,他会很难回到原来的思绪。我的意思是,
他写作的速度很慢——很谨慎,有时候一天只写一段,所以……”
“卫克里太太,”格兰特不客气地说道,“请你把这张名片交给你先生,并告
诉他我必须见他一面,无论他正在做什么。”她站在那儿,手指夹着名片,看都不
看名片一眼,心里忙着想其他藉口来说服他。突然之间他惊觉到,她是不敢把名片
交给她先生,不敢干扰他。为了要替她壮胆,他说既然小孩都已经这么吵了,把名
片交给他应该不算干扰吧,而她先生也本来就很难专心。
“噢,他不在这里写作,”她说,“我是说不在这房子里。他在花园的尽头有
一间自己的小屋子。”
格兰特从她手上拿回名片冷冷地说,“卫克里太太,请你带我去好吗? ”她呆
滞地领他穿过一个漆黑的厨房,一个还在哭泣的幼儿伸直腿坐在地上,一个婴儿躺
在婴儿车里愤怒地啜泣。在花园的阳光下还有一个大约三岁的男童,正从碎石小径
上朝屋外的木门扔石头,这个无意义的举动制造了不小的噪音。
“佛雷狄,不要扔石头。”她不由自主地说,佛雷狄也继续不由自主地用石头
丢掷木门。
屋后的花园沿着狭径呈长条形,离屋子很远的尽头有一栋小木屋。卫克里太太
手指着木屋说:“你自己进去做自我介绍好吗? 孩子们就要从学校回来吃中饭了,
而饭菜还没准备好。”
“孩子们? ”格兰特说。
“是啊,还有三个大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忙了。”
“不,我当然不介意。”格兰特说道。的确,在这样的早上打扰伟大的希拉斯
·卫克里写作让格兰特觉得很愉快,但他忍住没有告诉卫克里太太。
他在木屋的门上敲了两次——那是一问整洁的木屋——没人回应他就自己开了
门。希拉斯·卫克里从他正在写作的桌上转过身来说,“你竟敢走进我的——”但
他一看到是格兰特就住嘴了。很显然,他以为是他太太闯进来了。
“你是谁? ”他粗鲁地说,“如果你是记者,你会发现粗鲁没有用。这里是私
人领地,你现在算是擅闯私人土地。”
“我是苏格兰场的探长格兰特。”格兰特说道,并观察着这句话所引起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希拉斯才合起他惊愕的下巴,并用一种不甚有力的挑衅口吻说道,“
敢问有何贵干? ”
格兰特说着一些例行的琐事,他告诉希拉斯他正在调查莱斯里·西尔失踪案,
必须讯问所有认识西尔的人事发当晚的行踪。在说话的同时,他一半的心思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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