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柱媳妇叹着气说:“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啊。对了,你这次回去告诉娘,翠翠不是吃住在咱家吗?别让别有用心的人借着刘锁林去北京告状的引子把娘也说成是反革命。我看你赶早与刘锁森的事脱离干系,不然我们娘俩都得遭殃。”
刘明柱说:“那不会,你放心吧,把小刚看好了,别让他乱跑。不管怎么说,做人总得讲点良心吧。”
刘明柱媳妇说:“谁不让你讲良心了?我是说做好事也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你得多长几个心眼,千万别被人利用了,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在青龙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李中华问道:“刘锁林,你知道抓你来干什么吗?”
刘锁林说:“我不知道。”
李中华说:“那好,我告诉你,你参与了北京天安门广场的动乱,是反革命罪。说,你到北京找什么人联系?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反党、反社会主义?借你哥的案子发泄对社会主义社会的不满?你说吧!”
刘锁林说:“我一个农民知道啥,压根就不知道北京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什么叫动乱。另外,我家祖宗三代祖坟也没冒回青烟,哪里有人在北京做官。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知道种地,哪知什么国家大事情?果真有个在北京当官的人,你们也不敢这样对待我啊!什么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我也弄不明白,我只知道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就够了。我娘和我哥的事,不准我说话,也不让我喊冤那!”
张建设站起来说:“刘锁林,你老实坦白,到北京找谁,是谁让你去北京找人的?”
刘锁林看了看老张说:“没有别人让我去北京,是我娘临终嘱咐的。去找谁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到了北京找个大衙门告状。”
李中华说:“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刘锁林问。
张建设说:“你不说就准备到看守所呆着吧!”
刘锁林说:“我娘死得惨,我哥判得冤,我就想为他们申冤,中国这么大,难道就没我申冤的地方了?”
老张和小李来到秦局长的办公室,秦局长问:“刘锁林讲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两个人摇了摇头。李中华说:“这小子软硬不吃,你说一句他有两句等着你。”
张建设也说:“这个刘锁林没多少文化,嘴里还振振有词,不过他的确不像是到天安门闹事的。”
秦局长说:“咱县就这一个进京被抓回来的,现在上边追得紧,硬要我们查出刘锁林进京的背景。这样吧,你俩先给他办个拘留手续,扔到看守所,等风头过了再说。”
翠翠听柱子叔说完刘锁林从北京被抓回来,关进看过所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害怕叔叔这个唯一的亲人,再象奶奶似的,在看守所被折腾个半死,自己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柱子娘一把搂过翠翠带着哭腔对刘明柱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刘家的灾难就没完没了了吗?唉哟哟,这可让人怎么活呀。可怜的翠翠,没出一年功夫,亲娘没了,亲爹被判了,奶奶死了,婶子也被逼嫁人了,这回可好,唯一的亲人——叔叔也被抓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孤苦怜丁的孩子了。”
柱子娘看刘明柱要走,问道:“柱子,你还要去哪。这个时候你也在家呆两天吧。”
柱子说:“刘锁林走进京告状这条路被堵死了,还得让刘锁森向上申诉,这申诉状我已经替锁森哥拟完,我去见锁森哥再商量一下。”
翠翠听柱子叔说要去监狱找她爹,立刻扑到刘明柱的怀里说:“柱子叔,我也想跟你去看我爹。”
刘明柱说:“那也好,你跟我一起去吧。”
刘明柱领着翠翠来到监狱的会见室,还没等刘锁森进到门里,翠翠就“腾”的一声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爹”就抱着刘锁森的脖子哭了起来。刘锁森抱着翠翠来到刘明柱的面前,放下翠翠紧紧拉着刘明住的手边哭边说:“柱子老弟,这一年可把你拆腾坏了,我们全家今生今世也忘不了你和二娘的大恩大德呀,我听李教导员说,我的假眼球是你出钱给我装的?”
刘明柱说:“这点小事还提它干啥。我这次来就是同你再商量一下关于进一步申诉的事。”
刘锁森说:“好,好,翠翠你先在旁边站着,爹和叔商量点事。”
刘明柱和刘锁森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时,翠翠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只听刘锁森大声地说:“柱子,你一定帮我把冤申到底,把状告到底,不然的话我确实太冤了。”
刘明柱说:“大哥,你放心,他们不敢判你死刑,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心虚,我一定会帮你把官司打到底。”
翠翠突然哭着说:“为了给你申冤,奶奶已经死了,叔叔也进了监狱。再这么告下去,我和叔叔都活不成了。”说完就哭成了泪人。
刘锁森冲着翠翠喊:“你刚才说什么?你奶奶怎么了,你快说呀!”
翠翠冲着刘锁森喊到:“我奶奶为你告状被折磨死了,我叔为你告状被关进监狱了,我婶为你告状被逼嫁人了,柱子叔为你告状连家都快散了,现在我身边一个亲人都快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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