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吃吧!”
吉田先生以父亲宠爱孩子的口吻回答,黄色的帽子又退了回去。
“由香很喜欢那顶帽子,在家也要戴,不听我们的劝阻。”吉田先生没特别针对谁,只是辩解似地说。
“嗯,独生女难免会有些撒娇。”
足立先生笑着说:“黑脸就让妈妈当好了。”
“说得对!”吉田先生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
我对两人稍微点点头后,又向前走去,虽然在微笑的时候稍微忘记了,血痕还是隔着短距离继续延续下去。渐渐地,我好像变成尾随凶嫌的刑警一样,但已经走了十多分钟,出血量应该很大,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还真是可怜。
又走了一会儿,血迹在转角处向左转,刚好和车站相反方向。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像这样无聊地继续追踪下去,很没意思,而且又很恐怖,于是我下决定往车站走去。
这时,我听见后面的谈话声:
“啊——这是什么?血?”
“怎么可能,笨蛋,不可能有那种事的,是这个,这个啦!”
“什么嘛,是果汁?”
接着响起“哐嘟”一声,空罐滚落到我的脚边。是已经不见踪影的两位女孩子当中的一位踢过来的。是罐画有西瓜漫画图案的“西瓜汁”。
再怎么说,那都不应该是果汁,而且,不可能恰巧是西瓜汁。我边想边走向学校,午休时,小爱又津津有味地喝着西瓜汁,照例也要请我,但我拒绝了。
“小驹,怎么啦?真稀奇。”
小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于是说明早上发生的事。
“讨厌,我正在喝西瓜汁啦!”
她皱着脸,反而将它喝个精光,然后,很干脆地告诉我:“那个,我家附近也有。”
“哇,从哪里开始?”
那便表示:时间在二十分钟以上,距离将近两公里,凶嫌(被害人?)不断流着血。
“现在大概已因出血过多而死亡了。”
“嗯,我家附近可没有那种尸体。”
小爱表情可爱而冷酷地一口咬定。
“但是,那不是血啊!喂,有重要的事情,你听我说,昨天我家的‘艾迪’失踪了。”
“咦?那个‘艾德华’?怎么啦?”
“这个嘛,我觉得奇怪:拴它的锁开了,门又开了一道缝。而弟弟的样子又很诡异,于是我就悄悄打听,他坦白说出:放走那家伙了。上次他被‘艾迪’咬,似乎怀恨在心。”
“但是,令尊不觉得难过吗?”
“那了不得了呢!就算他亲生女儿被绑架,也不会那个样子。老实说,我夸奖了弟弟,说他做得好!”
“你们姊弟俩真是的!”
“我对那只狗也有一、两分恨意啊!”小爱笑咪咪地说。
回到家后,我立刻高兴地对母亲诉说,当然,是那件血痕事件。对生活平淡的小市民来说,这种话题可不寻常。
“该不会发生谋杀案吧?”她说,一定和附近太太们说过十次了。
“今天早上十点左右,警车还到这附近巡逻哩!而且用扩音器广播:‘如果有人知道附近有人受伤的消息,请速到警局报案。’”
“咦,那找到了吗?”
“不知道啊!不久就停止巡逻了。”
我翻着晚报,不由得叫了起来:“哎呀,这个!”
“怎么了?”
“哎呀,今天早上的事有刊出来,你看!”
上面是这样报导的:
……日上午八点十分左右,一名上班途中的上班族发现从S市幸町第〇巷到境町第X巷约两公里路面上有连续点点血迹,于是到S署报案。该署视为一起伤害事件,而展开调查。据境町△段的学生A君(二十岁)通报:“喝酒后回家途中跌倒,不慎被玻璃割伤手脆。”出血虽多,但伤势不重,据说两星期可痊愈。
报导的程度比一般消息还要深入,因为那是地方新闻,所以才刊登吧!
“什么嘛!是醉汉受伤啊?”
母亲的口气好像有些惋惜。
当晚,小爱打电话来了,又稍微聊了一会儿这件事,她笑得咕咕咕地,像鸽子一样。她说:“我家订的报纸没有刊登那件事。”
问她订什么报,她说是“朝日新闻”。
“如果是朝日,不会登这种地方性新闻的!我们家是神奈川新闻。”
原来如此,小爱了解了,然后顺道一提地说:“老实说,我知道那位A同学是谁。”
我很惊讶。
“那是谁啊?”
好奇心出笼。小爱嘻嘻笑着说:“是吉田太太的弟弟,就是那家动物医院的……”
“啊,那位好青年啊?”
“是的,那位好青年。他推着摩托车,我出声招呼时,他还有些慌张。因为包着白色的绷带,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件丢脸的事。’”
“然后呢?”
“就只有那样啊!”
说着,电话线的那端又嘻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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