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富恩特斯?他是说那个西富恩特斯吗?天哪,你这个西班牙蠢货。你忘了那天在俱乐部里,你去洗淋浴,就因为他跟我讲了几句话。你就出去雇了几个亡命徒要干掉他。”
“别胡说,亲爱的,冷静一点儿,我不过是刚刚听这位先生说起……”
“他算什么先生。他是骗人的无赖!”两人又只顾争他们的了。
“既然他是骗子,那咱们用不着管他说些什么,他也许是来说玛丽亚坏话的。”
“好哇,你还惦着她。”
沃莫尔德没有办法了,只好最后说了一句:“这事与玛丽亚——我是指桑切斯夫人,没有丝毫关系。”
“那么到底什么事与桑切斯夫人有关?”
“我想,您是认为玛丽亚……”
“年轻人,看来您是不想老老实实告诉我玛丽亚正在打算对我的妻子以及我的……我的这位朋友采取什么举动了?太不象话了。”
直到此时,沃莫尔德好象刚刚才摸到了一点儿头绪。他仿佛揪住了一个棉线头,一整件衣服正在开始解体。难道这就是比较教育学?他开口说道:“我认为我来这里警告你一下,对你是有好处的。不过看起来,对您这样的人死是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4
沃莫尔德走过散发着扑鼻香气的花丛时,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把一切都原原本本讲给比阿特丽斯听:“我很本不是间谍,我是个骗子。那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是我发展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失败了,害怕了。”她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专门干那行的。不过,沃莫尔德明白,自己不能求助于比阿特丽斯。那样做就等于让米利失去保护,他也会象劳尔那样被人干掉。他们会给遗属发放抚恤金吗?可是劳尔是谁呢?
还没有走到外面那道大铁门跟前,就听比阿特丽斯朝他喊道:“吉姆,小心点儿,别过来,”甚至在这种紧急时刻,他还有空儿去想,我的名字是沃莫尔德,沃莫尔德先生。洛佩斯叫我沃迈尔先生,还从来没人叫过我吉姆呢。他马上迎着喊声跑去——简直连蹦带跳——只见街上停着一辆配有无线电报话机的警车,站着三个警官,一支手枪正对着他的心口。比阿特丽斯站在人行道上,那姑娘在她旁边,老是往身上紧紧裹着并不是预备现在穿的那件衣服。
“出什么事了?”
“他们说的话我连一个字也听不懂。”
其中一个警官告诉沃莫尔德到他们的警车里去。
“我上车干什么?”
“带你到警察局去。”他们摸了摸他的前胸和两胁。
沃莫尔德对比阿特丽斯说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来是事情结束的好兆头。”
那个警官又开口道:“他让您也上来。”
“告诉他,”比阿特丽斯说,“我想跟特雷莎的妹妹呆在一起,我信不着他们。”
两辆警车慢慢地从百万富翁的住宅区驰过,他们不想惊动任何人——阔佬们最缺的就是觉。汽车没走多远就到了;走进一个院子,大门马上关上了,接着就闻到了警察局特有的气味,那气味跟全世界各地动物园都有的氨水味儿一样。一道刷着白灰的走廊两边挂满了通缉犯的照片,那些人都粘着假胡子。塞古拉警长正坐在最里头的一间屋子下棋。
“尝尝我的厉害,”他叫了一声,又挪了两步棋子,然后才抬起头看着他们,“沃莫尔德先生,”他略带惊奇地说,一看到比阿特丽斯,他马上象一条机灵的小青蛇一样滑下了椅子。他瞧了瞧比阿特丽斯后面的特雷莎——大概是太紧张了,裹在身上的衣服又散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他哼了一句,对那个正和他下棋的警察喝道,“安达!”
“到底是怎么回事,塞古拉警长?”
“您是在问我吗,沃莫尔德先生?”
“是的。”
“我希望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真没想到我会见到您——米利的父亲。沃莫尔德先生,我们接到桑切斯教授打来的电话,说一个人闯到他的家里粗暴地对他进行威胁。他认为这事同他的藏画有关——他有一些价值连城的藏画。我立即派出一辆无线电警车,于是他们就把您带来了,还有这位太太,我们以前见过面,和这个光屁股的婊子。”他象上次在圣地亚哥见到的那个警官一样,又补充道,“这非常不好,沃莫尔德先生。”
“我们到‘上海剧院’去了。”
“去那儿也非常不好。”
“警察说我不好,我已经听得够够的了。”
“您为什么要去见桑切斯教授?”
“全是误会。”
“那您的汽车里有个光着身子的妓女,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们不过是让她搭个便车。”
“她没有权利在大街上赤身裸体。”
一个警官探身对塞古拉耳语了一阵。
“是这样,”这位警长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啦。今晚我们在‘上海剧院’搞了一次证件检查,我想,这个姑娘一定是忘了带身分证,可又不想在拘留室住一夜,她就找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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