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助又以战战兢兢的动作探头一瞧。
光线昏暗。左右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简直跟『生化危机』没两样啊,宗助心想。难道接下来自己必须跟像热水一样源源不绝地涌出的僵尸对打?
「……开什么玩笑。」
宗助低声嘀咕道。
宗助暂时关上房门退回了房内。他焦虑得抓耳搔腮,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步。现在要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总之,不离开这个房间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吧……
宗助立定做起深呼吸。
然后拿起原本留在桌子上没有带走的故障手表和不明瓶子。
宗助不知道这些东西要用在什么方面,它们也不是属于自己的私物。
不过他认为,若这真是『生化危机』的话,这些应该是今后会派上用场的「道具」才对。也有可能是如果宗助不作如此荒唐的推测,便没有能在这种异常事态下保住理智的自信。
宗助又花上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用颤抖的手把故障的手表戴到左手上。
皮革表带上有呈等距离分布的洞口。八个洞口彼此的间隔不到一公分。宗助的手腕很细,即使扣在最短距离的洞上依然绰绰有余。就跟小孩子穿戴上大人用的东西一样,松松垮垮的。
由于近来已没有戴手表的习惯看时间完全仰赖手机,所以感觉很不可思议。
只不过就算把它戴到了手上,还是不知道时间……
接着,宗助把小瓶子塞进牛仔裤右前方的口袋。
至于录音机则已经回天乏术了。
宗助前往房门,又放慢动作慎重地探出脸来。
外头空无一人。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宗助醒来的房间有可能就位在走廊中心的位置吧,左右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栋建筑不晓得有多辽阔呢。
地上铺了一整面图案不同但色调一样黯淡的地毯,上方则零零落落地打了一盏盏的灯光。不知何故,橘色的灯光令暗的部分格外显著。只有影子变得巨大起来。
看不见尽头。浓密的黑暗在昏暗的走廊深处严阵以待。那就好比透视图法中的消失点一样。如果向前走去,彷佛自己也会跟着一起消失似的。
现在该往哪边走?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答案?
这感觉简直就像迷路的小孩。不对……
宗助突然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一段和朋友玩捉迷藏的回忆。猜拳输的人当鬼。然后鬼要揪出躲起来的同伴。一个很单纯的游戏。从第二场开始则是由先前第一个被找到的人负责当鬼,重复这样的过程一直继续下左。
可是就在这时,宗助的其中一个朋友做出了这样的提议。
——吶,我们干脆直接落跑闪人吧?
宗助不是扮鬼的角色,可是最后被人给逮个正着。
详细的状况已经从宗助的记忆中被省略掉了。总之就是原本有六、七个人在玩的捉迷藏进行到途中,有人提议大家丢下还躲得好好的、没被找到的那个人回家。比起捉迷藏,「陷害」或「排挤」这样的游戏还要更富有魅力。
宗助等人就这样窃笑着离开了现场。自己一人继续躲藏的那个朋友从隔天开始真的就遭人「排挤」了。宗助为自己得以留在窃笑的那一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吓得汗毛直竖。因为自己也有机会变成被「排挤」的那个人。
现在宗助没来由地想起了这什往事。
那一天独自被大家丢在原地的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就在这时……
「喂,臭小子。」
冷不防有人从后头叫住了自己。
宗助顿时全身僵硬了起来。虽然嘴巴没有尖叫出声,不过还是吓得整个人要跳了起来。
虽说只是当下瞬间的反应,不过宗助的回头还是有失防备。
不过结局当然是没有遭人用匕首猛刺或从头上挥下电锯。
假如注定好的是这样的结果,基本上对方也不会好心叫住自己吧。
一名少女站在宗助的眼前。
是一名身高约及宗助胸口的少女。年约十四岁前后吧。一身漆黑色的连身洋装,黑色的膝上袜,黑色的圆头鞋,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少女。
感觉就像把身后的黑暗整个扛起一样,宗助心想。
只是,少女的肤色跟那些闇色的衣着回然不同,白净得有如白莲似的。发丝也像从刀鞘拔出的日本刀般闪耀着银白光辉。她的发型尽管整体上是短发,但唯有左侧的一部分是留长的,并绑成了麻花辫,在上头系有一条黑色的缎带。
看在宗助的眼里,少女既是个美丽清纯到令人害怕的人物,同时也是个彻底扭曲得极为不祥的存在。
令人与有毒的水银产生联想。可以认定为是位美少女。
可是她身上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
在橘色灯光的照射下,少女的脚边落下了一道小小的影子。那道影子就好似不可窥看的深渊。少女看起来就像从那深渊浮现出来的一样。
不,实际上她应该是从长廊的黑影中出现的吧。只是因为黑色的衣装与黑暗融合为一,导致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喂。」
少女又再一次尖声呼唤,并且这次对宗助投以锐利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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