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吗?」
「咦……」
宗助瞬间为之语塞。先是回头往后观望。
只有另一片黑暗等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你眼睛在看哪?我在跟你说话。你一个人吗?」
少女口气强硬地说道。
「啊、啊啊、嗯。」
宗助的思绪纠结成一团,暧昧地点头回应。
「混帐,真是一个忸忸怩怩的家伙。这样的小子就是第一个人吗?」
少女毫无将自己的不快掩饰住的意思,嗤之以鼻地说道。
少女口中所说的「第一个人」这个措辞令宗助耿耿于怀。
同时也忆起「必要常数为五人」这一句话。
「妳也算是一个人吗?」
宗助询问少女。
「啊啊,似乎得找出五个人来的样子。」
少女气呼呼地摇头。麻花辫和黑色缎带随之晃动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妳、对了,那个,妳的、呃不……」
「有话讲清楚,不然我哪听得懂你想表达什么。」
少女莫名地以风格不像「少女」的老气横秋的男子口吻说话。
「对不起。」
宗助反射性地开口道歉,心里想着:竟然跟可能比自己年纪小的女生道歉,这教我不觉得丢脸也难。但也因此得以分散注意力,心情才得以稍微恢复了冷静。
「其实我还没想好该从哪里问起,那个妳——」
尽管宗助仍旧有点打不定主意第一个问题应该问什么,也觉得问了可能也是白问,不过最后还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宗助无法压抑询问这个问题的冲动。
在陌生的场所醒来,并且丧失先前记忆是种恐怖的感觉。梦游患者他们体验的就是这么恐怖的事吗……
不过,虽说无法压抑询问的冲动,也不代表宗助对答案有所期待。真的纯粹只是有一股冲动想问而已。
可是出乎宗助的预料,少女说出了答案:
「这里是一二三的城堡。」
一二三,在刚刚那部录音机录下声音的主人也是这么自称的。
「一二三?一二三是谁?妳认识吗?啊,妳也听过录音机了吗?妳的录音机怎么说?有没有其它的道具?」
宗助像是水库泄洪了般滔滔不绝地向少女提出问题,甚至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少女的肩膀。
少女为他的举动深深皱起眉头,仿佛打从心底觉得麻烦似的,并且露骨地将那个心情写在脸上丝毫无意掩饰。
「放开我!不要一张嘴聒噪个没完没了,吵死了!」
「对、对不起……」
宗助马上松开自己的手,把谢罪的话语挂在嘴边。最近自己染上了动不动就道歉的习惯呢,宗助如此心想。明明也可以对少女尖嘴薄舌的口气大发雷霆,但宗助在意的却是自己的窝囊模样。
话说,最近指的是什么时候呢……
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连是从哪里中断的也瞹昧不清。宗助想不出任何一个具体的「最近」,脸上浮现自虐的微笑。
「那个笑法自嘲的意味真浓啊。」
「……对不起。」
道歉已经形同条件反射了。
「别一直道歉,听了就烦。」
「对……」
话说到一半宗助闭紧了嘴巴。他突然想到,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头让·雷诺和娜塔莉·波曼也有一段类似的互动。「好啦好啦」是娜塔莉·波曼的口头禅,让·雷诺向她纠正说:「『好』只要说一回就够了。」于是娜塔莉·波曼又回他「好啦好啦」,让·雷诺便回答「很好」,就是一段这样的场面。
照理说应该是很逗趣搞笑的一幕,现在却挤不出笑的气力。
少女就像在瞪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宗助。
宗助在橘色灯光所托显而出的黑暗中垂下了眼帘。
少女身体的小小影子延伸到了宗助的脚边。
「哼。」
少女一声闷哼。
「你叫什么名字?」
「咦?」
宗助抬起脸来。
「我在问你名字。我叫九,告诉我你叫什么。」
「Ichjjiku……」
「写法是中文数字的九,发音是『Ichjjiku』。」
沉思了一会儿后,宗助开口说:
「…………啊啊,就一个字九吗?」
虽然理解了发音的由来,不过还是不晓得那是少女的姓还是名。宗助也没有想多问的意思。
自称九的少女稍微松缓了紧皱的眉头。
「看来你不完全是个笨蛋嘛。」
不过说的话还是一样自视甚高。
「我叫金田宗助。名字没妳那么特别。『金』和『农田』的『田』,『宗教』的『宗』和『帮助』的『助』,金田宗助。」
「我没问你那么多。」
少女面露冷漠的表情不客气地说道。
「对不起。」
「我不是教你别再道歉了?为什么第一个人会是你这种人,该死。」
听到这,宗助又重拾最初所怀抱的疑问。
「所谓的第一个人,意思果然是说在这座……城堡是吧?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它人在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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