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群家伙揍得鼻青脸肿。我是真的把他们揍到鼻青脸肿,这可不是说笑的。先是用脚踢他们,然后动手揍到哭出来为止。
这样的举动当然造成了轩然大波,甚至演变到我的父母被找来学校的严重事态,不过我们两个后来也因为这个契机,友情大大地加温了。
「那个,安住同学。」
等我被骂得狗血淋头回到教室时,发现小增一直在苦候着我。那时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我一打开教室的门,她便猛然抬起头。虽然她没有哭哭啼啼,倒还是一脸泪水随时有可能溃堤的模样。然后小增开口跟我说话了:
「那个……安住同学,谢谢妳。」
「算了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我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随口回应道。爸妈正在校门口等我,我这趟只是折回来拿搁在我位子上的书包而已。我背起书包,书包里头发出了「叩隆」的声响。接着我转头重新面对小增。
「话说回来,妳改口叫我澄澄(Masumi)啦。大家还不都这么叫我。」
「嗯……可是我也叫增美(Masumi)。」
「啊,对哦。那……就叫妳小增(Massun)啰。」
这是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简单小名。
「小增?」
「对,从今天起野田同学就是小增。可以接受吧?小增。」
小增低下头,两只脚忸忸怩怩地蹭来蹭去,然后露出了微笑。
「嗯,小增这名字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美好回忆吧。
虽然字的写法不同,但同样都是叫做「Masumi」,这个巧合也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从此之后,我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挺小增,而小增也同样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当小增心情失落的时候我会安慰她,当我无精打采的时候小增则会温柔地鼓励我,我们成了知心的好伙伴。
那个时候的小增算是体弱多病,在活动的隔天必然会感到身体不舒服。
于是我偷偷溜进卧病在床的小增的家里,陪她聊了一整天。小增家是只有爸爸的单亲家庭,所以如果爸爸去上班了,小增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想必会很寂寞吧。想当然尔,我是逃课去找她的。
逃课的事情后来被我爸妈揭穿,他们大发雷霆地骂了我一顿,不过那个时候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也是小增。我爸妈对个性正经又稳重的小增没啥抵抗力,每当她一用泫然欲泣的声音说出「拜托不要责备澄澄」这句话,问题往往都会不了了之。我常说小增的话语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以男生也自惭形秽的胆大包天为个人卖点的我,有一次因为撒野过了头,导致脚踝骨折了。肇因是我在玩捉迷藏从高处跳下来时着地失败。
医生说我是剥离性骨折。拄着拐杖上学有数不清的不便,尤其碰上下雨天时我连伞也没办法撑。
这时对我伸出援手的,果然还是小增。
脚打上石膏后,就连洗澡也成了困难重重的任务。我在石膏上包了一层塑料袋,然后把脚伸到外头洗澡。没办法洗得很痛快。听到我的抱怨,小增甚至曾跑来跟我一起洗澡。那是令人有些小鹿乱撞的经验,小增拥有一副比我还要有女孩子味的好身材。
「小增,我可以摸妳的胸部吗?」
「啥?咦?咦咦?」
先是尖叫了一阵子,然后面红耳赤地把嘴巴沉入浴缸里噗噜噗噜吹出气泡、露出羞答答模样的小增是那么地可爱。
我们彼此相互扶持。
如果要用简单的一句话带过,那就是我和小增是知心好友。
后来我们俩升上了国中。
国中跟过去是截然不同的环境。不单只有过去的朋友,还有来自其它学校的学生,形成了一个更庞大的集团。
不但到学校的距离变远,最令我不满的,就是制服的裙子太碍事了。穿上那裙子,我就没办法施展大动作的踢技了。里面的内裤会被人家看光光。明明我在小学一向都是不穿裙子的。
「小增。我在想裙子这种东西,会不会其实是为了不让女生使用踢技而存在的。」
「跟是不是女生没有关系,本来就不可以乱踢人啦!」
尽管小增好言相劝,当时的我还是从女高中生身上学来了在裙子里面穿运动裤的大绝招,可惜这招被老师禁止了。老师以「不象样」为由禁止我这么做,但老师的作法只是更加让我确信,穿裙子的目的是为了封印我的踢技罢了。我把这件事当玩笑告诉小增后,小增用手捂住嘴巴以免大声笑出来。她愈想强忍笑声我愈想逗她笑出来,结果她干脆缩起身子不看我了。看来她似乎真觉得有那么好笑吧。
只是,国中跟国小毕竟是不同的世界。
不是光凭我说什么,所有事情就都能解决。
小松渚的事件就是一例。
做为一幅各地早已都见怪不怪的光景,渚遭到其它人的欺负。
我是在升上二年级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
一年级时我和小增被拆散到不同的班级就读,等到升上二年级,这回我俩终于又能凑在一块儿了。
不仅如此,小松渚和我还有小增都是同班的。
在一年级的时期,尽管我是一个女生,然而我在教职员间却足以「淘气小子」这个如今已很少有人在用的俗称而闻名。这件事当然也广受同届学生的口耳相传,而且大致上也获得大家的好意认同。虽然这话由我自己来讲有点厚脸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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