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哥德萝莉吗?不过她的风格并不会铺张华丽。真要分类的话,比较近似丧服,看起来简单朴素。和那个男子不同,她的肤色白皙到有如雪花般。如果笑起来应该会很可爱吧,只不过她一直摆着一张臭脸。
男子小题大作地露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桌子上揉成一团的吸管包装袋借着那一声「唉」的叹息,一瞬间飘浮了起来。
「中原中也是三十岁就英年早逝的诗人啊。」
不知为何,我脑袋浮现出了「死人」这个字(日文的诗人与死人同音)。
撑完考试和辅导课,暑假终于在上一个礼拜五正式报到了。
大学校园早已宛若一座空城。我在图书馆查了一下报告的东西,然后阅读先前还没看完的书来打发时间。在超商买了三明治躲在阴影底下填饱肚子,之后由于没有其它特别的要务,所以我便早早回到宿舍去。
灼烧肌肤的毒辣太阳。有如轮廓分明的棉花糖的云朵在蓝天飘浮。唧唧作响的夏蝉。我走下坡面,穿过正门。停车在路旁的车子底下有一滩积水。就在我无意识地斜睨那个画面、前往斑马路的途中……
「相马日向同学?」
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看,有一对男女正注视着我。顶着盛夏的大太阳,两人都做浑身黑压压、感觉很闷热的打扮。但不可思议的是,两人并不会因此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感觉就像是要融入建筑物的阴影之中似的……
或许是因为都市里每个人的打扮都千奇百怪的关系吧。
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热,不过两人却连一滴汗也没流。
我马上稍微摆出戒备的姿态。我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印象。不曾碰过面却知道我的名字,也难怪我会心生警戒。
我没有答腔,只是回看那两人。
于是那个男子露出了笑咪咪的表情。外眼角冒出鱼尾纹,脸显得有些稚气。
接着他以亲密的口吻说道:
「妳是相马日向同学对吧。我们等妳等很久了。」
他们不只知道我的名字还认得脸的样子。
我没有放松警戒,以生涩的口吻向他们两人询问。
「请问你们是哪位?」
「啊啊,失礼了。」
男子说道,从牛仔裤的口袋掏出了名片夹。然后一如魔术师般做了一个用手指弹出名片的动作,并将它递给我。
名片上是这么写的。或者应该说,除了这个以外什么也没写。
「九(kyuu)侦探事务所?」
好奇怪的名字。
「那念作九(Ichjjiku)。九侦探事务所,也是我的名字。」
这回换那个女孩开口说道。她是一个笑也不笑、感觉很冷漠的少女。她态度傲慢地双乎盘在一起,并微微拾起下巴。悬在左侧的麻花辫和黑色缎带晃动了起来。
我望着名片,然后把心中所想的说出口:
「……原来如此,因为只有单一文字而且是『九』,所以念作一字九。」(译注:一字发音为ichjjiku,九为ku,kyuu则是九的音读。)
「没错。妳很聪明嘛。」
就算被理当比我年幼的小女生夸奖很聪明也只会觉得一肚子气而已,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还是说,她虽然外表年幼,其实年纪比我大呢?若真的是这样,那神也实在太残忍了。
「附带一提。」
站在少女旁边的男子往前走了出来。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报上了名号:
「我的名字汉字写作『一』,念作『Ninomae』。」
他笔直竖起指着自己的食指、比了个「一」。骷髅头的戒指发出黯淡的光辉。
「因为一在『二』的前面。」(译注:日文二的前面就念作ninomae。)
我把想到的答案原封不动地说出口。
「正确答案。」
男子开心地笑了。
我总觉得很像是假名。这真的是他们的本名吗?
「请问侦探找我有何贵干?」
我畏首畏尾地问道。如果是莫名其妙的劝诱那恕我不奉陪了。
可是,我所得到的答案却和我预想的截然不同。
「我们想问妳有关伊藤理惠的事。」
少女口中所说出的名字着实吓了我一跳。汗水一度先退回身体里,然后再一口气喷发而出。外界的声音消失了,心跳声噗通噗通地加速,身体为之变得僵硬。由于我实在过于惊讶,以致于拿在手中的手提包也失手掉到了地上。
「所以说呢,能请妳跟我们到附近的吃茶店聊聊吗?」
男子弯下腰为我捡起手提包的同时,一边向上翻起眼珠如此询问。
附近的吃茶店不知是因为位置距离大马路太远,或者是因为时间带等其它因素,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总之生意挺冷清的。
和图书馆相较之下,这里的空调温度要舒适许多。图书馆有点冷过头了。
除了我们以外,客人只有一个在纸上抄写东西的男子和中年女性而已。那个男子大概跟我一样是大学生吧。
我们在远离吧台的四人座就坐。沉静的钢琴旋律在店内肃穆地播放着。虽然有在别的地方听过,可是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曲子。
一个看起来感觉就是工读生的女孩来为我们点餐。她有一张圆脸和塌塌的鼻子,不过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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