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之敌_[日]北村薰【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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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一只风筝上了天,就像变魔术般,阴天顿时就变成了正月里的感觉。

  这里不用担心风筝会缠到电线。看着风筝像老鹰般气势凌人,仿佛就要挣脱线的束缚,顿时觉得令人心旷神怡。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日本风筝比较适合,但实际上有风筝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喃喃自语。

  “好久没做过年时该做的事了。”

  旁边是友贵子。因为我这次不是独自一个人,所以有人回应。

  “我也是。”

  “回应要去拜拜吗?”

  “不是专程取的话,神明不会生气吗?”

  “总比没有好吧。”

  “其他还有什么吗?”

  “过年时做的事?”

  “嗯。”

  “双六,打羽毛键。”

  友贵子眉开眼笑,活像个弥勒佛。

  “翻译成现代的话,就是电玩加上羽毛球吧。”

  “是啊。”

  我们的对话变得亲切,友贵子背对着河川面向我。

  “那,要不要玩儿日式的游戏呢?”

  “啥?”

  “接龙。”

  我最后一次玩接龙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好啊。”

  友贵子微微偏着头说:“那,第一个字是——接龙(shiritori)。”

  “接龙,那就时令水果——苹果(ringo)吧。”

  友贵子一副算计的眼神。“go结尾的话,ko开头的字也可以吧。”

  “对啊。”

  “既然这样,那就眼前应景的东西——冰(gori)。”

  “栗鼠(risu)。”

  “扒手(suri)。”

  这是老把戏吧。我顺着河面望去,远方有一座桥,让我联想到:“陆桥(rikkyo)。”

  “瓜(uri)。”

  “来这招。”

  以ri结尾的字发动连续攻击,这是不折不扣的咄咄逼人吧。

  语言这种东西很有趣,声音在脑子里盘绕,此刻却成了作战的武器。

  友贵子有点担心地说:“你生气了?”

  如果是急性子的人,说不定真的会生气,但是我摇了摇头。

  “没有,很有趣。”我稍稍想了一下说,“人名也可以吗?”

  “可以。”

  “林白(rindobagu)。”

  “栗子(kuri)。”

  她早就算计过了。我立刻还击:“帆布背包(ryukkusakku)。”

  心想这样如何,但是友贵子轻易拆招:“锁(kusari)。”

  既然如此,看我这招:“风险(risuku)。”

  “药(kusuri)。”

  “嗯,只是倒过来而已嘛。”

  “不好意思。”

  我想继续以ku结尾的字反击,但是一时想不出来。

  “如果我说名单(risuto)的话,你一定会说鸟(tori),对吧。骨蚂蚁(ari),领子(eri)、瓜(uri)、笼子(ori)、雁(kari)、雾(kiri)、栗子(kuri)。光是这几个,就知道字尾是ri的字很多,就连客人上门的“上门(iri)”、解决事情的。解决(keri)”、肩膀疼痛的“疼痛(kori)”,如今都已经名词化了。重点是,她是不是注意到了。

  “不对,酒壶(tokkuri)。”

  “利益(rieki)。”

  “雾(kiri)。”

  “理解(rikai)。”

  “ikari”她说,“这是愤怒的ikari。”

  “船的锚(ikari),留待等一下再用吧。”

  “是啊,因为还有炕(irori)这个字。”

  “那可真——壮观(rippa)啊。”

  抽象的“理解”很好,“愤怒”和“壮观”也不错,友贵子微笑着说:“巴黎(pari),不过荷兰芹(paseri)也不错。”

  “巴黎啊,如果地名也可以算的话,北海道的利尻(rishiri)。”

  没错,就是这样,总之,我只要让词尾是ri就行了,但是友贵子毕竟是个女孩子:“料理(ryori)。”

  “伦理(rinri)。”

  友贵子稍微想了一下:“复健(rihabiri)。”

  我无计可施,只好姑且回到想到的字。

  “听牌(richi)。”

  “地理(chiri)。”

  “地理的话,陆地(rikuchi)。”

  “簸箕(chiritori)。”

  “临时(rinji)。”

  我瞄了她一眼,坏心眼儿地想,她应该不好意思说屁股吧。

  但是友贵子说:“书签(shiori)。”

  “利息(rishi)。”

  我心想,这下看你怎么办。不可思议的是,我总觉得自己接近了容易受伤,难以靠近的友贵子,我们好不容易通过语言有了交集。

  “捡贝壳(shiohigari)。”

  “厉害哦。”

  “如果是应景的东西,稻草绳(shimekazari)比较好。”

  “嗯。”友贵子一脸不安地陷入沉思。

  “怎么了?”

  “我好害怕,觉得毛骨悚然。”

  “害怕什么?”

  “害怕会接不下去。”

  你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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