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面防范歹徒开枪一面靠近,用车灯照亮白色小轿车。
小轿车的左边车轮碾过芦苇,车子在水面上抛锚了。
地方上的几辆车也开始散开。
3
歹徒对投降的扩音喊话毫无回应。投降的喊话声响彻辽阔的天际,只引来爱凑热闹的民众。
在那形如用尺画出来的车灯照亮下,那片芦苇看起来就像一群细长的白色,被压倒的前方是白色车子的车尾。
前面一片黑暗,装饰在遥远彼端桥上的比圣诞节灯泡更小的灯火就像小圆球般流转不已,看起来非常可爱。
笼罩着警方的是一股令人不悦的气氛,因为在黑暗中他们隐约看到后坐左边靠河川方向的车门开着,歹徒或许已经匍匐下车,逃往昏暗的河川。
然而,就算石割会游泳,也难以在冬夜横渡河川。
比较可能的是——以芦苇为掩护,沿着河川前往浅滩。
这么一来,只好以车子为中心扩大包围。
另一方面,一支身穿防弹背心的队伍手持盾牌靠近歹徒的车,在旁观者眼里,时间慢得令人焦急,警察终于来到车子前面。
果然,坐后座的车门被稍稍打开了,而后座地上躺着被封箱胶带捆绑的末永友贵子。
对于电视机前的全国观众而言,她是今晚非看不可的女主角,而摄影机不曾像现在这样靠近过她。
一名年轻警察轻易地抱起她轻盈的身体。
另一名警察撕下封住她嘴巴的胶带,他的动作应该很小心,但友贵子还是痛得皱起眉头,老实的警察霎那间有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感觉。
“末永太太,你已经没事了。”
一拿出塞在嘴里的东西,友贵子声音嘶哑但坚定地说:“请你们,救救我的先生。”
国际象棋棋子临摹帖
主教Bishop
博弈双方各自拥有两位主教,分别占据黑格和白格,斜向行走,威力巨大。两位主教如能默契配合,则黑白世界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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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终盘战
第一章 白子国王回顾战役
1
听友贵子说完,我想我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我想这么告诉友贵子,但是当时我还只能握住她的手而已,她心里对于比握手更亲密的事仍感到害怕。
她之后说得片片断断的,就像不完整的拼图一样。
因为隔壁邻居看到有人在大雨和泥水中呜呜咽咽地抽搐而觉得奇怪,这才发现了她。
她对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任何记忆。
班主任替她打点许多事,通过住在关东的朋友,帮她转到这里的高中附属学校就读。她勉强毕了业,从事现在这份工作。
她说的仅止于此,但是还有一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官司最终如何呢,结果最后是否以互相开玩笑撤销上诉收场呢?
或许是老师的居中协商,最后拿到了一小笔和解赔偿金,她举目无亲,经济也成了问题。然而,最重要的是,友贵子的精神状况已经无法承受那种谈话,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大概会崩溃。
我一面看着别开视线、断断续续诉说的友贵子,心里觉得这起事件就像噩梦那么不真实。
当然,友贵子所遭遇的不幸应该是真的,但是兵头三季这个女孩子是否从头到尾都在一旁观看呢?她说三季是先回家了一趟,半夜再跑出来的。
这种女孩子会特地回家一趟吗?友贵子也说她自己会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她会不会是将发生那么残酷的事全怪罪到三季这个人身上呢?
特别是狗那件事,比如,它只是自然死亡,或是逃走了,我一直这么觉得。
在平和的日本充满了各种“知识”,人格分裂的问题也是其中之
一。若从人格分裂这么极端的角度来说,或许最后甚至可以说根本
没有三季这个人,而是友贵子为了将困难的处境合理化,在心中塑造出一个憎恨的对象罢了。
但是,我觉得探究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友贵子的主观是这么认为的。
重点在于——友贵子说出了是什么压垮了她。
她第一次说出以往不可能吐露的事——这不过是因为她有了能够吐露的对象罢了。
然而,那当然不是说出来就会觉得轻松这么单纯的事。
我真正感受到这一点,是在听完友贵子说这段往事的几天之后。
半夜里电话出乎意料地响起。友贵子在这方面很有礼貌,她从不在我可能睡觉的时间打电话来。她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出般地说:“对不起,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光是她以这种礼貌的说话方式,就足以令我大吃一惊。我急忙赶过去,从门缝里出现了一张明显失去光泽的脸,这不仅仅因为时间晚的缘故。
友贵子让我进屋,屋里弥漫着像在煎药的独特气味。
……毒芹素、毒芹碱…
桌上放着友贵子疲惫时喝的营养饮料的瓶子。她对自己的健康好像没什么自信,经常笑着说:“我真像那些工作狂或者中年人啊。”
但是,那时候瓶子里装满的是别的东西。
我心想着那种可能性,逼问友贵子,她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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