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逃脱了,石割反而变得慎重,他问:“已经安全了吗?”
“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如果友贵子按照预定的路线前进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追兵追到这里。大家大概都往江户川那边去了吧。
我依旧没有开灯,慢慢地滑下坡。石割留意后面,我确认后面没有追车才打开车灯。
车子从原路开上柏油路,朝着与友贵子相反的方向开去。没多久便开上国道。卡车、厢型车、年轻人、携家带眷——普通的车辆普通地行驶着。石割似乎这时才真正感到自由,原本狂躁症病人似的说话方式,此刻也平静了下来。
“真巧,你们有两辆同样的车。怎么弄来的?租的吗?”
“向朋友借的。”
正确地说,现在开的这辆才是朋友的车。
石割认为这是为了逃脱的计策,这很伤脑筋,因为我想让警方认为车就只有一辆。所以被警方追捕的车必须是我家的车。当然,沾有血迹的踏垫和花瓶碎片我已经移到这辆车上了。
梶原介绍给我附近的便宜商店,有卖园艺用品的,还有卖酒的。
另外,还有车——在他换新车时,我也买了同款的车,老板以非常便宜的价钱卖给我。
我之所以想到这个战略,也是因为有这个因素的。而我之所以前往梶原家,也是因为我想向他借这个。但我仍是直到最后一刻才记得开口跟他借。如果等他们走了,我才开始找车钥匙的话,那就麻烦了。不仅会浪费时间,要是最后没找到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你朋友人真好。”石割讽刺地慢慢说道。
我渐渐感到疲惫,将头和背部靠在椅背上。
“你可以睡一会儿。”
“说什么蠢话。”
“你还不相信我吗?你认为我现在还会跑去报警吗?”
“啊,你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石割转而看着膝盖上的三季,他的眼神变得迷蒙。
“不过,开了一段路之后,我就会停车。你可别跳起来偷袭我啊。”
“停车?”
“嗯,我有事要办。这辆车我动了手脚,非得复原不可。”
“什么意思啊?”
“是车牌号码。”
“……”
“虽然是同款车,但是还是可以从车牌号码区分出来。如果在追缉的途中,被警方发现的话就完了。”
“你换上假牌照了吗?”
“我没时间做那种东西,又不能用萤光笔写在纸上。”
石割一脸疑惑,似乎想将头探出行驶中的车外一探究竟。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小轿车的车牌号码和一般车不同,能够轻易更换,警方追缉时看到的是车尾的号码。”
“原来如此,你拆下车头的车牌,装在第二辆车的车尾,对吧?”
“没错。”
这就是梶原出门后,我用螺丝起子做的手脚。我将自家的前车牌,装在梶原的车后面,然后开他的车。
也就是说,这辆车前后的车牌号码不一样。
我原先还在担心半路上被封锁线的警察察觉,但是,在这种慌乱的时刻,警方会去注意不是歹徒的车才怪。
“你真聪明。”石割话说到一半,偏着头问,“那车头怎么办?”
“用胶带遮住。”
“啊,刚才撕掉的那个。”
“没错,九点开始行动时,我用宽胶带遮住这辆车前面的车牌号码,另一辆车则是在拆掉车牌的地方贴上胶带。”
两辆车的外观相同,事后就算比对电视画面,大概也看不出两辆车调过包。
为了逃脱,车牌拆到一半时由于时间紧迫,所以用胶带遮住,我想这样来解释。虽然这种解释有点儿牵强,但其实并不重要。
车前贴着胶带,车后的车牌号码一样,而且两辆车的后车窗全部以报纸遮住。这是为了不让警方看见车内的情形——最重要的,是让警方认为是同一辆车。
2
我从梶原家打的电话当然是给人在饭店的友贵子。
她也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件所谓的“大事”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了样。
“你听好了,现在没有时间,我长话短说。”我劈头盖脸就这么说。
事情顺利的话,车在九点多会到达神社。我们家的车在梶原家,车钥匙就在车上。友贵子要开那辆车来掉包,有警察会在后面追赶,但是要设法逃到河岸边才行。
我快速的尽量详细说明了这一切。
“警察?”
“没错,事实上,我们家有杀人犯闯了进来。”
友贵子一时语塞,这也难怪。但是,我进一步说明。
“还有,警方认为你被杀人犯劫持了。”
“我?”
友贵子大惑不解地说。
“嗯,要逃走的是我和闯进我们家的杀人犯,警方在追我们。当你开车到河岸时,应该会被警察包围,我和杀人犯逃往河边或河里。”
“那我呢?”
“你绕到后座,假装昏迷。我在车上备了宽胶带,你用胶带缠住嘴巴和双脚,最后缠住双手。警方如果问你的话,你就说自己一直被当成人质,其他不用多说什么。你只要表现得十分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为了避免方向盘上被验出指纹,我还准备了手套。”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北村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