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出他的真正意思。
然而有一点清楚了。
梶聪一郎曾一度决意要死,而后改变了主意,选择了生,决定再活一年。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呢?解谜的关键在哪儿?是的,应该是在歌舞伎街。
志木看了看手腕的表。
下午三点四十五。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促“赶紧拿出作为警视的结果来”。另一方面,志木对希望读懂梶聪一郎紧紧抱住不放的故事内容的愿望愈来愈强烈。
志木探了探身子。
“警部。你最近是否去过歌舞伎街?”
“啊?”
梶聪一郎吃惊得好像倒吸了一口气。
“去过吧?”
“……”
“如果事发之后去过的话,你可以保持沉默。可是那样的话,你所沉默的部分就会被理解为事发后的所有事。”
“我的科里有一个很尊敬你的年轻人。他记得当要奔赴列车事故现场的时候你对他们说过,要像对待自己的亲人那样去处理遗体。对吧?”
“是的。”
“那么你怎么能置你妻子的遗体不顾而自己外出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是因为心中有愧?”
“……”
“老实说我有些怀疑。不过,现在我丝毫不认为你是去歌舞伎街潇洒。”
“……”
“我认为你是一个不说慌的人。事发第二天的确是身体欠佳。而接下来的一天的确是有重要的事要办。没错吧?”
“……”
“那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你放了我吧。我不能告诉你。”
“其实你想说。希望把想法告诉某人。难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
梶聪一郎注视着志木。志木迎着梶聪一郎的目光。
在这一瞬间真相即将大白。然而梶聪一郎又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志木发现梶聪一郎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混浊。
“志木警视,请告诉我,我该怎么说才会放过我?”
“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也不想再连累你、警署以及那些弟子……”
“你想说什么?
志木在这样问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
梶聪一郎继续说道:“去寻找死处。这样说行吗?”
是愤怒,还是悲哀?
胸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
志木斟酌着措辞慢慢地说道:“说那些没用。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8
下午五点整。志木宣布休息后朝刑事科走去。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日程。
推开刑事科的门,看见笠冈正拿着电话在跟谁通话,他身旁坐着栗田。几分钟前他轻脚轻手地出了审讯室就直奔这里来了。
一叠晚报放在桌子的一端。志木走过笠冈身边的时候笠冈把电话递了过来。
“部长电话。”
——又是催促吧?
“我是志木。”
“嗯,干得好啊。”
不可思议。伊予警务部长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情绪。
“我没做什么啊。”
“别谦虚嘛。门框,自杀未遂。你终于让他开口了嘛。七点钟的记者会上就这么讲。的确是自杀未遂。那帮记者也无话可说了。”
他接着问道:“的确自杀过?”
“可是,自杀未遂并不能解释空白的两天啊。”
“因为痛苦闭门不出在家,一度自杀未遂。这样说的话不管是记者还是公众都可以认可。”
危机似乎过去了。
然而志木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梶聪一郎警部外出过这一点我认为毫无疑问。”
“再别提什么外出。”
伊予转而变成了威胁的语气。
“‘歌舞伎街’这几个字禁用。这种事一旦公之于众,警署干部个个都得剖腹。”
“我认为他不是去玩。”
“那几个字听起来不妥。一会儿再审讯时也别向梶聪一郎提起这事。万一那小子坦白了,惹出的麻烦更大。忘了那件事,明白吗?”
志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为警官,他难道命令部下别去追究真相?
“您说过……”
“别说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笠冈夺过电话,背朝着志木,跟警务部长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栗田后退了两步。他一定预感到志木要爆发了。那种胆怯的样子显得很滑稽。志木不由得微笑了一下。
栗田再度后退。
“把晚报递给我。”
志木对附近的科员吩咐后坐了下来。愤怒的线路未能接上,脑子里似乎出现了短路。
晚报的报道并没有预想的那么有煽动性。痴呆症。被迫杀人。记者们也讲情义?不过各报用的结束语却用了同样的语句:“杀害启子后有两天行踪不明。县警正进一步地追究嫌疑犯梶聪一郎。”
W地方检察院的佐濑检察官打来电话。大概是看了晚报后才知道空白两天的事,所以刨根问底地询问情况。志木与这位佐濑是酒友。梶聪一郎外出过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告诉了自杀未遂的情况。检察方面毕竟是“外人”。也许是因平常对检察方面的人持有的不信任感驱使志木这样。可最终结果其实还是按伊予的意思在控制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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