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离婚。”默多克急躁地说，“从来就没想过。我母亲没有权力——”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他作了个绝望的手势，嗓音也开始发堵了。
“别说了，这我知道。还是接着说我的故事。摩宁斯塔尔老头叫菲利普斯害怕得
要命。菲利普斯这个人不坏，只不过脑子有点儿迟钝。摩宁斯塔尔把他的电话号码探
听出来。我去找过这个老头儿。他以为我已经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其实我没有走。我
在他的外间屋子听到他给菲利普斯拨过电话。我告诉摩宁斯塔尔我愿意出一千块钱把
这枚币买回来。摩宁斯塔尔同意了。他认为他能够出较低的价钱从菲利普斯那里把这
枚币弄到手，赚一笔钱。皆大欢喜。与此同时，菲利普斯正在注意看着这幢房子，看
看有没有警察出来进去的。结果他没看见警察，却看到了我。他看到我的车，从驾驶
证上知道了我的名字。更加凑巧的是，他知道我是谁。”
“他跟踪我一段时间，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同我交谈，请求我的帮助。直到后
来我在市内一家饭店里把他堵住，同他主动搭话。他嘟嘟哝哝地告诉我，当年在文涂
拉办一件什么案子的时候就知道我，当时他在那里的警察局协助办案。他对我说，当
前他正陷入一个叫他很不舒服的困境，还说有个一只眼睛有毛病的大高个子一直在跟
踪他。他说的这个大高个儿我知道，名叫艾迪·普鲁，是摩尼的一名打手。摩尼知道
他老婆同万尼尔关系不正常，就叫人盯梢。艾迪·普鲁发现麦琪坷和菲利普斯在奔克
尔山庭院街离菲利普斯住处不远的地方碰过头，他就跟在菲利普斯后面，直到他觉得
对方已经发现有人跟踪才停住脚。菲利普斯确实也发现有个大高个儿跟在自己后面。
普鲁，也许是另外一个替摩尼干活儿的人或者也发现我走进了庭院街菲利普斯住的公
寓，因为后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个人在电话里威胁了我一通。后来又叫我去摩尼
的夜总会同摩尼见见面。”
我把嘴里的纸烟烟头在玉石烟灰缸里掐灭，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那位愁眉苦脸的
人，然后接着说下去。我觉得后来发生的事比较难措词，连我的话语声我自己听了也
心烦。
“现在该说说你了。当莱莉告诉你你母亲已经雇了一个私人侦探的时候，你显然吓得要命。你猜想到，准是你母亲发现了金币失窃的事。于是你急匆匆地来到我的办公室，想从我口里问个究竟。一开始，你装模作样，话中带刺。可是看得出来，你对你老婆很怀念，为她担心。我不知道你对你发现的一些事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和万尼尔有来往。不管怎么说，发现你母亲已经知道金币被人拿走的事以后，你就想尽快把那枚币取回来，随便编造一个借口。你在什么地方同万尼尔会了面，他给了你一枚金币。很可能他给了你另一枚仿造的假币，因为真的一枚他舍不得松手。万尼尔这时候发现他的造假勾当还没开始就有被识破的危险。摩尼已经给你母亲打了电话，我被雇用侦破这件失窃案。于是万尼尔到菲利普斯的公寓去了一趟。他是从后门溜进去的，见到菲利普斯同他摊了牌。他想弄清楚这位私人侦探到底站在哪一边。
“菲利普斯并没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那枚赝品用快件寄给了我。菲利普斯寄给我的包裹上姓名地址都是用印刷字体写的，这同后来在他办公室找到的一本日记字体一样。我当然不知道菲利普斯同万尼尔谈了些什么。我想他多半告诉万尼尔他已经发现他受委托办的这件事中间有鬼。他要到警察局去报案，或者去默多克太太家把事情挑明。于是万尼尔把枪掏出来，先在他头上砸了一下，后来又向他发射了一发子弹。他搜了搜菲利普斯的衣服，又搜查了他的住房。他没有找到那枚金币。后来他就去了摩宁斯塔尔那里。在摩宁斯塔尔那里也没有找到那枚金币，但是万尼尔认为，币肯定在这位币商手里。他用枪柄把老人的脑袋打开了花，打开保险柜搜了一遍。也许从保险柜里拿了点儿钱，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不管怎么说，给人的印象是，摩宁斯塔尔被人入室抢劫，而且送了命。万尼尔先生溜回家里，虽然因为没弄回到金币有些懊恼。但对自己这一下午干的活儿还是挺得意的——干净利落地杀了两个人。现在就轮到你了，默多克。”
第三十四章
默多克神情紧张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到握在手里的黑色烟嘴上。他
把烟嘴往衬衫口袋里一装，突然站起身来。他搓了搓两只手掌，又坐到椅子上。从口
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脸。
“为什么转到我?”他问，声音紧张、粗哑。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也许你知道菲利普斯，也许不知道。这就看你在这件事
上陷得多深了。但是摩宁斯塔尔你肯定知道。事情出了岔子，摩宁斯塔尔这个老头子
一命呜呼了。万尼尔决不会坐在那里等着，抱着你对这件事毫无所闻的希望。他得要
你把嘴闭上，闭得紧紧的，但是他要你别把这件事透露倒不必把你除掉。要是把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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