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用他的钢笔指着他说:“你头发里刻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迪伊·麦卡第二。你知道,那是我在帮派里的名字。你也会给你儿子取一个与你差不多的名字。比如小什么什么的,就像我们先前说的那样。如迪伊·麦卡第一,他比我先进去。在我后面,还有三个,总共有五个迪伊·麦卡。”
“你是四点帮的人?”
佩恩打了个手势。
“你是惟一的迪伊·麦卡第二,对吗?”
“嗯。”
麦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图片:“这是验尸官给佩德罗·阿尔瓦罗拍的一张照片。刻在他腹部的标志是什么?”
佩恩的脸变得熬白。他极快地看了看门,似乎他可以很快地窜出去。
麦克把图片往我这边移了移。DM2清清楚楚地刻在佩德罗肋骨下的皮肤上。
“这是你做的吗,佩恩?”
“是的。”这个孩子知道他已无法掩饰,“我砍了他。”
“你告诉过我,你在那间屋子只待了给香农枪那么长的时间,可与我谈话的其他几个人都说你在屋子里待了一大段时间。他们说你帮着香农和斯努普在打佩德罗·阿尔瓦罗。他们还说是你帮着把佩德罗装入手推车;并把他运到高中的。如果你对我们说实话,这一切就很容易搞清楚,你也可以减轻一点处罚。”
“我没有杀他,先生。”汗珠从佩恩的脸上往下滴落,“我发誓,我没有开枪杀任何人。”
“当你拿出枪时,你是不是想到过有人会遭枪击?”
“香农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么你想到过有人会遭枪击吗?”
他的头垂下了,全身疲软:“我想到过。”
麦克让佩恩重新讲一遍。这次他说,他在屋子里待了几个小时,抽打佩德罗,让他喝混合漂白剂水,在他身上刻字,烧他。他惟一不愿改口的是斯努普和香农开枪杀佩德罗的时候,他不在场。
讲完这一切后,麦克问他:“香农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他听说你们要搜查那幢房子,就拿着波特夫人家厨房里的刀子和我们收拾好的东西跑了。香农是听到了风声后逃走的。”
“他会藏到哪儿?”
“我不知道。”
“会有收留他的家庭吗?”
“香农?”佩恩嘲笑他说,“他没有家。我不知道他会往哪儿走。”
“好吧。”麦克用大拇指摩挲着桌上的便条,“你多大了?”
“17岁。”
麦克收拾好桌上的便条、表格和验尸官拍的照片,整整齐齐地装入文件袋里,然后站起来说:“走吧!”
佩恩赖在椅子上不走:“为什么有旁听的?我是回家还是去少年犯管教所?”
“少年犯管教所?你已经17岁了,佩恩。这次你参与的是一起可以判死刑的案子。司法长官会把你带到司法厅等候提审的。”
“司法厅?”佩恩马上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先生他们对我太过分了。我不能去司法厅。我还不到18岁。”
“你刚好高中毕业。”麦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起来“等着过铁窗岁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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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凯茜和迈克尔已经先于我和麦克到家了。一整天我都在控制着自己不往他们学校打电话,以证实他们的校园是不是被水冲走了。我又稍稍感到有点安慰,因为学校如果出了大问题,有人会打电话告诉我。也可以从新闻上听到一些有关的报道。
我们发现他们都躲在房屋里的火炉前写家庭作业。迈克尔舒展双腿坐在沙发上,凯茜则缩在我祖母留下的有围栏的椅子里,狗趴在她脚边的地板上。除了从CD唱机里吼叫出来的重金属音乐外,这真是一幅可爱的图画。
一个已经快吃完的装爆玉米花的篮子,一个装着热可可奶的玻璃瓶和几个脏兮兮的杯子摆在那儿,说明他们回家有一段时间了。
凯茜越过她的生物书的上部抬头看我。她从我湿漉漉的头发一直瞧到我湿透了的袜子,朝我调皮地笑了笑:“今天过得好吗,妈妈?”
“回到家里我真高兴。”
麦克用迈克尔的杯子从玻璃瓶里给自己倒了点可可奶。我走过去,背冲着火炉。有水汽从我的牛仔服里冒出来。
“汽车没出什么故障吧,儿子?”麦克问道。
“汽车运行得很好。”迈克尔说着,收拢了自己的双脚给他爸爸腾了个地方,“你听说我们大学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麦克则直挺挺地停在那儿。
“体育馆的屋顶倒塌了。”
“有人受伤了吗?”麦克边问边坐在沙发上。
“没有。教练看见屋顶开始往下沉陷,就及时地把人往外赶。我们生物实验室的屋顶漏水了,社会科学大楼的第一层地板积满了水。但这才是最坏的:他们取消了下午所有的课,让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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