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我是机长。我们刚刚遇到一段气流,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并系紧安全带。”
怕死的外国人开始慢吞吞的走回各自座位,机舱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扣安全带的声音。
当然,如这位大嫂一样视此架为荣辱大事的人还有不少,比如苏卿鱼。于是这场口舌之战并没有因为气流而停止,反而越演越烈,几乎已经变成了大嫂和苏卿鱼之间的战争,黑猫和老头儿倒是愣在一边观战。
飞机又是一次剧烈颠簸,这次却没有立刻停止,反而一波连一波,连坐在座位上的乘客都开始抓紧扶手,胆小的则发出了轻声的惊呼。
没有任何预警,飞机忽然从左右摇摆变成了上下跌宕,陡的一下往下落去,机舱里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失重那一刻的恐惧!
刚刚平稳下来,又好像起了一阵向上卷的狂风,飞机又被送上不少。这一折腾,虽然历时不过两三秒,但却足以让还站着的几个人失去平衡。苏卿鱼猛地抓住两边扶手,虽然没有摔倒,却也蹲在了地上。黑猫更惨,一骨碌摔倒走廊另一头。本来就颤颤巍巍的老头儿失去了依靠,眼看就要倒地!
苏卿鱼赶快挣扎着去抓老头儿的手,却在还差零点零零零一毫米的地方失之交臂,老头儿仰面便朝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倒去!
也就在那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时刻,后面一排座位上伸出一只棕黑色的大手,从后腰处拦住了老头儿。
此时飞机忽然停止了颤动,一切又归于平静。
苏卿鱼快速确定了一下白胡子老头儿毫发无伤,就赶快冲到走廊尽头把黑猫扶起来。这小子的礼帽算是彻底完了,好在脑门上只是被擦破了一块油皮,离太阳穴也就一指的距离,真是好悬!
“你瞧你这人缘!人老头儿倒了还有人赶紧扶呢,再瞧你,都滚到头儿来了也没见人营救!也就是我这么和蔼善良可亲的人了,要不你现在还蹲在这儿哭呢!”苏卿鱼一边扶起黑猫,一边嘴里还不饶人。
“我的娘啊,又怎么了?”黑猫嘴一撇,苏卿鱼这才看到刚刚吵架的地方又是一阵喧闹。不过这回乘客大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四五个空乘却把一块窄窄的地方围个严实。
黑猫二人再次发挥越战越勇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不顾伤痛,硬是扒出一条血路钻进了空乘的包围圈。
好家伙,刚才谁也没注意,那位大嫂在颠簸中已经摔倒在一排三个椅子下面,此时正被别人往外揪呢。
苏卿鱼一通狂笑,这一摔实在是匪夷所思。想那747靠窗一排三个位子何其之窄,她自己这样瘦瘦小小的尚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而那大嫂矮胖的正立方体身材,又站在座位外面的走廊里向后仰倒,最多也就是摔倒椅子上啊,怎么就直接“漏”到椅子下面了?
看来周围的人也发现了疑点,开始议论纷纷。空姐们费了牛劲也没能把大嫂拽出来,看她那一身圆圆滚滚的肉,似乎把每一个进出口都堵了个严丝合缝,就好像她先躺在那里,旁人才把椅子安在她身上一样。
既然如此,空姐也只好逆其道而行之,愣是先把前一排和旁边一排的座椅小心翼翼的拆开,才算把这位此时脸色煞白的大嫂解救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往后一倒,也没撞到什么,直接就摔倒椅子底下了。”黑猫问其原委,大嫂不知是好面子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总之一副无辜样儿。
苏卿鱼和黑猫见无法,只好归结于地球母亲伟大的吸引力作用,便也不追究了。本来嘛,天灾人祸中总有伤员被发现在奇怪的角度和位置中,估计只有物理学家能解释了。
好在这场风波中并没有人受伤——当然除了擦破油皮的黑猫和受了惊吓的大嫂除外——空姐一番安抚,机舱内便慢慢平静下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平息了大嫂和白胡子老头儿的怒气,两人被空姐安排到离得远远的座位上,便无后话。
苏卿鱼和黑猫看也没什么架可吵,只好失望而回,继续在商务舱里享受剩下的鸡腿以及鸡腿后的美梦
15.见鬼的一天
几番周折,黑猫和苏卿鱼终于降落在不丹首都廷布的飞龙国际机场。准确地说,就是飞龙国际广场罢了。
然而任何到过不丹的人都不会嘲笑他们离现代化的距离太远,相反,这正是人们激赏这个神秘国家的最重要原因。世俗烟云中的一片纯洁净土,谁不想往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而来,苏卿鱼和黑猫甫一进入不丹的境内,就被这山清水秀但又无比荒凉的地方迷住,似曾相识般的亲切。于是这一路上叽叽喳喳吵嚷不停的二位冤家,竟破天荒地安静下来。
飞机着陆时廷布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把本来已经干净得不行的城市洗刷得更加出色,远山近水,处处都是一片青翠,好似藏在雪山中的一朵青莲。从高处看去,只有零零落落的小房子藏在山林之中,颜色各异形状不一,好像童话世界般充满神秘的快乐。
从下飞机到入海关,遇到的工作人员和本地人都身着传统服饰。男生穿着颇似藏服,一块大布围裹起来,平日生活用品就都装在胸前的大空档中,颇具古意;更不要提大袖藏风,腰系长带的帅气。女生的衣服相对来说则没有了这份豪气,有点像藏服、旗袍与苗族服饰的合体,窄窄的长裙,外面则套上一件颜色艳丽的小外套。苏卿鱼来之前作过功课,知道男服叫“帼”,女服叫“旗若”,不丹法令规定本地人必须穿这种传统服饰,就连国王也不例外,不管是出访还是大高尔夫都是这套行头,她还颇为此不平了一时,没想竟是如此好看又实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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