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之后,我才第一次发现。
我爱上了那栋房子。
“你太异想天开了。”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坏事。你绝对要遵守两件事:第一,在九月房子出现在福岛县沿岸的树林之前,无论谁来这里,你都不能杀他们。如果有人离奇消失,媒体就会报导,我不可能错过。”
我仔细观察韮崎进认输的表情继续说道。
“还有,九月离开这栋房子后,就彻底忘了这栋房子。”
韮崎不服气地声称,这栋房子已经属于他,我不理睬他。
“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我明天会找我朋友来,把你拖离这里,交给警方,一切就结束了。你完蛋了。仔细想想,就知道我提议的这种方法最干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没有证据。”
“我闻到一股腐臭。你仔细听好了,我对你犯下的罪行完全没有兴趣,也不想有什么牵扯。我只是讨厌有人玷污了这栋房子,这里不是你这种烂人住的地方,必须让有资格的人住。我当初心血来潮,把房子交给了你,但原本正式继承这栋房子的不是你,而是我。你九月回到俗世,不管你要逃还是自首,或是成家立业,都随你的便。既然你没有做亏心事,就可以光明正大过日子。如果你想做像现在这样的事,就去其他地方做吧。”
韮崎开始哭泣。他一边哭,一边踹着地面,突然抬起头。
“好吧,那就这么办。下次,我们的立场就互换了,你说我是笼子里的猴子,结果自己要进入笼子。好、好,随你的便。那我们就来交换吧,不必等到九月,干脆现在就来交换吧。”
“现在?”
我从韮崎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意志,他并没有放弃,这令我产生了犹豫。
我现在进去显然很危险。韮崎很可能扑过来,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他是个无法信任的人。
如果相信他,在现在或是九月时顺利交换,我从此就安全了吗?
韮崎说得没错,如此一来,我们的立场就颠倒了。韮崎一旦离开这栋房子,会不会立刻带着枪,在边界外射杀我?或是派人送来加了毒的食物?
这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他绝对会这么做。
该怎么办?
“喂、喂,你还在磨蹭什么?”韮崎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已经答应按你的要求做了吗?喂、喂,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过来吧,我不会对你不利的。真是受够你了,当初是你把这栋房子硬塞给我,结果交给别人之后,开始后悔,但又感到害怕。你这个胆小傲慢、优柔寡断的自私鬼,你在读书的时候一定很惹人讨厌吧?我没说错吧?”
杀了他。
我无视韮崎的挑衅下定了决心,是他逼我的,如果不杀了他,即使拿回这栋房子,日子也无法平静。
“韮崎进先生,好吧,所以,你愿意把房子让给我吧。我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还是等到九月的那个地点再交换吧。”
在九月之前,我一定要弄到一把枪,即使会因此冒一点险也没关系,只要认真找,一定有方法。
韮崎咂了一下舌,露出微笑。
“为了证明我们谈妥了,请你把日本地图的挂轴拿来这里给我,既然你半年后就要离开这里,根本不需要它了,我可以用这份地图观察你的动向。”
韮崎垂头丧气地走回缘廊,当他打开拉门时,我看到一双灰色的人腿。墙上和柱子上溅满了血。他刚才出来时还不敢让我看到,如今已经肆无忌惮了。
从拉门缝隙中看到的那双腿(从纤细的脚踝来看,应该是女人)上套着铁环和铁链。
我想起铁环和铁链原本放在鸟笼附近。他把人引诱进来后,就是用这些东西把他们绑在屋内像狗一样折磨,供自己玩乐。
只要有两个人在屋内,其中一个人就可以离开这栋房子。只要留下活口绑在房间里,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离开房子,也可以外出买东西。
他刚才想要扑过来,而在边界失速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明知道屋里只有一个人时,他根本走不出来。然而,对他来说,房子里并不一定只有他一个人。
幸亏被他绑在屋里的人已经断了气,也许昨天或是前天还活着。
太过分了。一般人通常即使想到这种方法,也不会付诸行动。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可以让他继续留到九月吗?他不可能遵守约定。以后只要有人走进这栋房子,他一定会绑在屋里监禁,在一定时间内自由外出。
事态比我想象中更加紧急。
我不知不觉地从口袋中拿出刀子做好准备。
温馨的梦想浮现心头。
九月的时候,我要带一大堆东西去福岛县。除了衣物和一千本书,还要带一年份的食物。我要在庭院里放满盆栽,让屋子四季飘着花香,再养一只鹦鹉在鸟笼,要布置一个可以让我引以为傲的庭院,让造访的客人沉醉其中。
我要开始练之前就很有兴趣的小提琴,练习的时候,可以不必在意左邻右舍。
然后,在春去秋来的季节,建立一年只见一面的人脉,再养两只狗吧!一旦真心想要住在这里,就有很多事要做。要先处理掉目前住的房子,也要写必需物的清单。我不需要再去公司上班,也不需要任何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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