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杖也许确为凶器,但它可以被拿到别的地方使用。”我争辩道。
“确实,所以又对头部致命伤进行了检查。因为身体其它部位不存在致命的伤口,也查不出别的死因,例如毒杀,所以可以肯定致命伤存在头部。接下来,就要查明致命伤的类型。到底确实是利用书房中铜像造成的砸伤,还是因为有别的致命伤,而使用铜像将头部砸烂以掩盖其真正的伤口呢?如果是后者,那么很有可能书房这一现场便是伪造的。”
我点了点头,又说道:“但事实证明是前者,对吧?”
曲亦峰笑了笑:“因为头部损伤太严重,难以分辨是否存在其它伤口,不过,却有另外一种方法。”
“什么?”
“你应该记得,在书房发现的尸体,头部有脑浆迸射出来,溅在地板上。”
我点点头。
“我们搜集了那些脑浆,经过实验检查,证明那些脑浆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迸出的,确切地说,是在死亡的一刹那迸出的。如果是事先在别处以其它方式杀人,再运至死者的书房,利用铜像做伪装,那么我们得到的就是死人头颅里的不‘新鲜’的脑浆了。”
“有没有可能,死者在别的地方被砸死,凶手将‘新鲜’的脑浆收集起来,一并带至书房,然后涂抹到地板上?”
“我们之前拍摄的有关照片显示,脑浆在地板的分布,是颅骨裂开溅射出来而自然形成的。”
我想,我无话可说了。
“另外,还有一个发现,不知道重不重要,”曲亦峰看着无精打采的我,问道,“想听吗?”
“好想听。”
“法医在对死者进行肝脏检查时,检测到了过量的安眠药成分。”
“安眠药?”
“是的,不过并未达到中毒剂量。”
“调查研究所时,不是在休息室里找到了一瓶安定么?药瓶还很新,但是里面的药片却只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一,我想死者生前可能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性。”
“嗯,”曲亦峰点点头,“而且已查明死者生前有一定程度的肝功能障碍,因此药物代谢机能退化,导致药物成分在体内累积。目前,这一发现没有太大价值。”
“还有别的吗?”
“我们调查了死者两星期以来的通话记录,除了与其家人的几次通话,并没与其他任何人有过联系。”
该死!根据我第一条推论,死者应该与凶手有过联系,但现在也被否定了。我的大脑重新陷入混乱之中。
“接下来以死者遗失的文件为线索进行调查,倒是有了不少发现。”
“找到嫌疑人了?”我问。
“经过调查,在死者所在单位,和研究工作有接触的只有三个人。一名是死者的助手,案发当时因为母亲去世而回老家奔丧,有不在场证明。第二名是叶知之父亲叶远的助手,叶远死后,便放弃研究,远赴德国留学。第三名,是研究管理处的处长,叫许向阳,负责为这次研究筹集资金,提供材料等,扮演类似歌手经纪人的角色。这个人案发时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同样没有明显的杀人动机,他从事的是管理工作,研究本身并不擅长,而且死者研究一旦成功,他也能从中受益。我已经去找过他了,从他那里,获得了又一个重要的情报。”
“是什么?”
“朗来公司听说过没?”
“很著名的一座跨国医药公司,本部在美国,我们这边有分公司。”
曲亦峰点了点头:“这座分公司的经理,丁君伟,曾一度与死者余文有过频繁的接触。”
“我明白了,他,或者他们,看中了余文的研究。”
“丁君伟开出了很高的价钱,让余文带着他的研究到他们公司去。”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他们之间的接触,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
“当然是秘密的。”
“那许向阳怎么会知道?”
“余文告诉他的。”
“这么看来,余文并未受诱惑了?”
“可能吧。当我问许向阳,余文拒绝朗来的原因时,许向阳说,余文希望以医学院学者的身份发表成果,为学校争光。”
“听起来好假啊。”
“你也觉得啊,当许向阳这么说的时候,我感觉他有点不自然,像在撒谎,看来这并非余文拒绝丁君伟的真正原因。”
“那许向阳为什么要撒谎呢?”我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曲亦峰说,“总之,下一步是要接触这个丁君伟。”
第八章 接触
第二天上午,朗来公司总经理丁君伟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我们。
“我了解你们来此的目的,”招呼我们坐下后,这位40出头的经理说道,“是因为余教授的案子,对吧?”
曲亦峰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丁君伟。
丁君伟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着:“我从报上看到的这个消息,着实吃了一惊。”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曲亦峰开始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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