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啦。这事儿他得顾全颜面,凯勒,所以表面上是你自己踩上一窝屎,这会儿你得收拾残局去。不过完事以后,你的圣诞袜里头会多点小礼物。”
“圣诞?”
“比喻啦。有你的红利,而且不用等到圣诞节。”
“客户要付红利?”
“我说了你会拿到红利,”她道,“我可没说客户要付。塔尔萨,而且会有人接机,有人会带你四处晃晃指出目标。你去过塔尔萨吗?”
“好像没有。”
“你会爱上那里的。你会想要搬过去。”
他连去都不想去。廊阶走下一半他转过身,又走上来,然后说:“314房的男女是谁?”
“天晓得。不是冈纳·鲁思文,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到塔尔萨找的就是他?”
“希望如此。至于314那对,名字我没概念。他在当地做生意,开家干洗厂之类。她的事我不清楚。两人都结了婚,不过是跟别人。据我了解,你是打断了人家的日场好戏。”
“看来如此。”
“鞠躬下台,”桃儿说,“人生无常,是吧?”
“他的名字叫哈瑞。”
“瞧吧,我说了不是冈纳·鲁思文。怎么,凯勒?你该不会想送花去吧?”
“这回我会去久点,”他告诉安德莉亚。“我得……去个地方……照应一些事。”
“我会照顾纳尔逊,”她说。“而且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在这儿。”
他的飞机会从内华克起飞。他理好行李打电话到租车店包辆车子到机场。
他说:“会叫你烦心吗?”
“你做的事?如果做的人是我,我会烦心,不过我做不来,所以没什么好烦的。问题是你做那些事,我烦心吗?不会吧,我想。毕竟,那是你的职业。”
“可你不觉得不好?”
她想了想。“我不觉得对你不好,”她说,“我觉得这是你的宿命。”
“意思是命运之类的东西?”
“差不多。你得这么做才能学到今世该学的东西。我们在世不止一次,你知道。我们轮回好多世。”
“你相信这个么?”
“应该是知道,不是相信。”
“噢,”宿命,他想着。“被我找上的人呢?那也只是他们的宿命吗?”
“你不觉得说得通吗?”
“不知道,”他说。“这我得想想。”
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到宿命。他在塔尔萨待了五天才逮到机会注销冈纳·鲁思文的档案。一个眼神悲伤名唤乔尔的小伙子来接他的机,带他在城里晃——瞧了鲁思文郊区的家和他位于市中心的办公大楼。鲁思文住在占地半英亩土地上的一栋仿都铎式两层楼房里,办公室位于大西南银行大楼,和法院在同一个街区。然后乔尔便开到正宗美式旅馆——是几十家挤在离机场一英里远的一条街上的汽车旅馆之一。“取这名字的原因,”乔尔说,“是要让人晓得店子不是Indian开的(译注:Indian有两个意思,印度人和印第安人)。我指的可不是美国土著人,我说的是印度来的印度人。大半的汽车旅馆都是他们开的。所以这边这家店,老板把名字改成正宗美式,甚至还弄了个好大的广告牌,宣告本店是由百分之百的正统美国人营业的。”
“有人要他们拿下广告牌吗?”
乔尔摇摇头。“估计一年以后,”他说,“他们把店顶出去,新来的老板取下了广告牌。”
“他们不喜欢其中含义?”
“很感冒。你瞧,他们是印度人。不过这儿挺好,而且回房不用穿过大厅。事实上,我已经帮你登记住宿也预付了一个礼拜的房租。我想你应该会赞成。这是你的房间钥匙,这组是汽车钥匙。就是那边那辆丰田,尾巴数来第三辆。车子的文件搁在置物匣里,外加一把小型0.22cm自动手枪。如果你喜欢重点儿的,吩咐一声就好。”
凯勒保证自己没问题。“你先梳洗整顿一下好了,”乔尔说,“饿了的话找点吃的。对街左边那家时时乐不赖。我呢就两个小时以内过来接你吧,咱们也好偷眼瞧瞧你来这儿要见的家伙。”
乔尔照约定时间过来接他,两人开到市中心,停在一家计费停车场。他们坐在鲁思文办公大楼的大厅里。二十分钟后乔尔说:“下电梯了。翠绿格子呢外套,玳瑁边眼镜,拎个铝制公文包。有太空时代的味道,我想,不过再怎么说我都一定要真皮的。”
凯勒仔细瞧过去。鲁思文是瘦高个儿,鼻子鹰勾下巴尖。凯勒说:“肯定是他吗?”
“妈的,是啊,我打包票。怎么了?”
“只是要确定。”
乔尔送他回美式旅馆,给了他塔尔萨的地图,上头好些地方都做了标记。美式旅馆、鲁思文的家、鲁思文的办公室,还有南边一家乔尔说是超棒的餐厅。他也递给凯勒一张写了个电话号码的纸条。“随你要什么,”他说,“找女孩儿,要参加牌戏,想看斗鸡,打这个电话我服务就到。看过斗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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