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兰蒂让你进来的?我以为她去贝斯滩探望她那个讨厌的姑妈了。她在这儿干吗?然后她是去了布鲁克林还是哪里?”
“我没见到兰蒂。”
“那你怎么进来的,伯尼?”
“可以说是我自己想办法让自己进来的。”
“是啊,但你从哪儿拿到的钥匙?”她对我皱着眉头,然后脸上突然一亮,“哦,”她说,“我知道了。其他人需要钥匙,但你就像鬼马小精灵一样,穿墙而过。”
“也不是。”
猫离开了我的大腿,热情地蹭着她的脚踝,渴望获得食物。她没有理睬。
她说:“伯尼?”
“收音机。”
“呃?”
“它会回答一部分的问题。”
她听了一会儿,充满疑问地抬起头,“听来像蒙克①,”她说,“不过我不确定,这不像蒙克的曲风那么多变,而且他很多地方是用左手弹的。”
①蒙克(Thclonious Monk,1917-l92)),美国爵士钢琴家和作曲家。
“这是吉米·罗烈斯,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等音乐放完,卡洛琳。”
乐曲放完后,我们听了一段粗制滥造的广告,是关于乘船去巴哈马进行爵士之旅的,而我还得向她解释我指的也不是那个。然后播放的是十一点新闻,也该是时候了。土耳其地震、微不足道的阿尔巴尼亚人、总统可能会行使否决权,然后终于到了这一条特别的新闻:一名有窃盗前科,名叫伯纳德·罗登巴尔的男子,涉嫌与玛德琳·波洛克谋杀案有关。玛德琳·波洛克在她位于东六十六街的公寓中被枪杀身亡。
播音员接着播报其他新闻。卡洛琳在他的下一句话讲了一半的时候把收音机给关了,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到厨房那儿去喂她的猫。“今天吃鸡肉和鸡肝,”她告诉它们,“你们向来最爱吃的,小家伙。”
她背对着我站了一会儿,手放在臀上,看着那两个小淘气吃着东西。然后她走过来,坐在床沿。
“我早该知道那是吉米·罗烈斯的,”她说,“我以前常去布莱德利俱乐部听他弹琴。最近没去是因为兰蒂讨厌爵士乐,不过如果我们分手——我想我们快了,妈的——我会常去爵士俱乐部的。这么说,有坏事发生了,对吗?”
“是的。”
“玛德琳·朵拉克?奇怪的名字。”
“波洛克。”
“还是很奇怪。她是谁,伯尼?”
“你问住我了,我们今天下午才第一次见面。”
“你杀了她?”
“没有。”
她将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用胳膊肘顶着膝盖,双手像杯子一样撑着她的下巴。“准备好了,”她宣布,“你说,我听。”
“好,”我说,“说来话长。”
第09章
这真的是说来话长,她耐心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只有去拿白兰地瓶子的时候离开过床边一次。我说完之后,她开了一瓶新的白兰地,为我们俩都倒了一大杯。我已经放弃用茶去稀释酒了,而她根本就没这么做过。
“来,敬犯罪一杯,”她说,高举着她的杯子,“难怪我上次那么说的时候你差点洒了你的苏打水。你当时正准备去干一场呢。那就是你不喝酒的原因,呃?”
“我工作时绝不喝酒。”
“工作时绝不喝酒,我跟你一样。我可花了不少时间去适应它呢,伯尼。我真的相信你以前是个小偷,不过现在你不是洗手不干,在卖书了吗?你告诉警察的那些话——”
“那此话从某些方面来说是真的。书店也许赚不到钱,也许赚得到。不过我不太会算账。我买书卖书,也许能赚一些,甚至可以支付租金、电费和电话费等所有的费用。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也许我真的能赚那么多。如果我兢兢业业,如果我把平装书上架而不是堆在一起廉价批发,如果我每天仔细阅读那些要购买旧书的广告并且到处寄发价目表。”
“而你却决定出去闯空门。”
“只是偶尔。”
“特殊情况。”
“是的。”
“让收支平衡。”
“嗯。”
她皱着眉头思考,然后挠了挠头,喝了一小口白兰地。“我想,”她说,“你来这儿是因为对你来说这里比较安全,是吗?”
“是的。”
“嗯,酷。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我知道这表示我在窝藏逃犯,不过我不在乎。朋友是干吗的?”
“你是万里挑一的朋友,卡洛琳。”
“完全正确。听着,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会问你任何问题,不过我的确有些问题要问,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就算了。”
“你问什么都可以。”
“南达科他州的首府是哪里?不,认真点,朋友。你为什么要拖到亚克莱特回家?为什么不像兔子一样地快去快回?我一直以为小偷都是尽量避免碰到人的。”
我点点头。“那是威尔金的主意。他希望不让亚克莱特发现书被偷了。如果我不偷其他东西,不弄乱房间,如果亚克莱特睡前打桌球的时候书还在那儿的话,那么在他发现书被偷之前至少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威尔金当然知道他是嫌疑最大的人,因为他是那么的想得到这本书,而且他正好与亚克莱特较上劲了,即使有不在场证明也没什么用,因为亚克莱特知道他会派别人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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