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这么做的。”
“他正是这么做的,”我同意,“不过亚克莱特发现书被偷的时间越晚,他就越难查出书是怎么丢的,是什么时候丢的。而威尔金也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把它藏到一个再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那就是为什么你只拿书而没碰其他任何东西。”
“是的。”
“好吧,这部分弄清了,我想。但威尔金怎么了?”
“我不知道。”
“你认为是他杀了她吗?”
“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不是?他安排这场会面,他让她对你下药,然后在你昏迷的时候杀了她。”
“为什么?”
“陷害你啊,我想。把你从这件事中排除出去。”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不知道。”她苦恼地啃着食指的关节,“这个亲爱的波洛克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威尔金叫你去她那儿,她在你的咖啡里下药,她一定也要这本书,因为她在你昏昏睡去之前就问你要了。你昏迷后她就搜你的身,然后把书拿走。”
“或者是杀她的人干的。”
“你没听到枪声?”
“完全没有。也许他用了消音器,但如果他用了消音器的话,那就表示他是有计划的。而他也拿走了书和锡克人给我的五百美元。”我耸耸肩,“我一直觉得再版的《三个士兵》卖五百块是太贵了点,钱怎么来的就怎么去吧。”
“话是这么说。也许是锡克人杀了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也许他们是一伙的,最后他却出卖了她。”她优雅地耸耸肩,“我不知道,伯尼,我只是随便想想。不过她一定和威尔金有牵连,你不认为吗?”
“我也这么想。确实是他将我引到她的公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为什么他不干脆买下这本书呢?”
“也许他负担不起。不过你是对的,对他来说那是最简单的方式。他已经先付过你订金了,对不对?他还欠你多少?”
我什么都没说。
“伯尼?”
我叹了口气。“就在昨天,”我说,“我还告诉一个顺手牵羊的人,说他太笨了不够资格当贼。原来他并不是唯一的笨贼。”
“你没有——”
“我没有拿一分钱订金。”
“哦。”
我耸耸肩,叹口气,喝了点酒。“他是马缰俱乐部的会员,”我说,“有一点英国腔,穿着非常讲究。”
“所以呢?”
“所以我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就是这样。他以高超的手腕完全回避了订金这个话题。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捞,天哪,卡洛琳,我甚至还先投资了汽油钱和过桥费。我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
“威尔金骗了你。他设了一个局,让她解决你,然后他杀了她,让你当替罪羊。”
我考虑着这种可能性。“不是这样。”我说。
“不是这样?”
“我认为不是这样。干吗要利用她呢?他自己对付我跟让她对付我一样的轻而易举。还有,我跟他最后一次通电话的时候,他安排我在她的公寓会面,当时他说话有点词不达意,我还以为他喝了酒。”
“所以呢?”
“所以我敢赌他们也给他下了药。”
“就像他们迷晕你一样?”
“也不一定。不同的药,不然那可怜的王八蛋是没办法说话的。我不知道她给我吃的是什么,肯定是药效很强的玩意儿。它让我产生幻觉。”
“像迷幻药?”
“我没吃过迷幻药。”
“我也没吃过。”
“而且这种幻觉也不像那种墙上会出现活生生的动物之类的。而是在我昏迷之前意识整个被扭曲了。比如,我听到的音乐声忽大忽小,她的脸仿佛融化了似的,但那只是发生在我昏倒的前一刻。”
“你还说她的头发之类的。”
“对,那种橘色越来越深。她的头发非常短,是深棕色的,不过我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她戴着橘色假发的画面。然后我眨眨眼,她的头发又变成了深色的短发。哦,天哪。”
“怎么了,伯尼?”
“我知道在哪儿见过她的了。她确实有橘色的卷发。肯定是假发。”
“你指深色短发?”
“我指橘色头发。她来过我的店里,而且戴着橘色的假发。很确定那是同一个女人,宽肩、壮硕,有着线条很硬的方下巴——我相当确定那是她。她一定来过店里三四次。”
“和鲁德弧德·威尔金一起来的?”
“不,他只来过一次。然后我们当天就一起在马缰俱乐部吃午饭了,之后我们又在俱乐部喝过一次酒,在电话上谈过几次。她来过店里——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不过一定是上个星期。然后昨天她买了一本维吉尔的《牧歌集》,文化遗产俱乐部出版的。就是她,绝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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