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想,”吉特说,“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他想要杀人灭口,’我这么告诉亚瑟,‘记住,他已经杀了一个了。”
“我说我们看到什么了吗?我告诉她,说别想那么多。希望真的只是那个小偷,而不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你不介意来点小面包吧,小姐?”
“非常好吃,”卡洛琳说,“伯尼从没杀过任何人,布林太太。”
“叫我吉特,亲爱的。”
“他从来没杀过人,吉特。”
“我相信,亲爱的。见到他,看到你们两个,我是百分之百的安心了。”
“他被陷害了,吉特,这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要找出杀了玛德琳·波洛克的真凶。”
“如果我们知道的话,”亚瑟·布林说,“相信我,我会告诉你的,但我们知道什么呢?”
“你们跟她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你们一定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布林夫妇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耸了一下肩。“她不是住在我们正下方,”吉特解释说,“所以即使她举办喧闹的宴会,整晚放音乐什么的我们也不会知道。”
“就像姆波卡先生。”亚瑟说。
“住在3-C的,”吉特说,“他是非洲人,呃,在联合国工作。有人说他是个翻译。”
“他会打鼓。”亚瑟说。
“我们不知道呢,亚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打鼓还是在放打鼓的唱片。”
“没什么不同。”
“不过我们没跟他讨论过这件事,因为我们想那可能和他的宗教有关,所以我们不想干涉。”
“还有吉特认为他是食人族,所以不敢跟他讲话。”
“我没有以为他是食人族,”吉特抗议,“谁说我以为他是食人族来着?”
我清了清嗓子,“也许你们两位可以和卡洛琳谈谈波洛克小姐,”我建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离开一会儿。”
“你要用洗手间吗?”
“逃生梯。”
布林先生对我皱了一下他的眉,然后又放松下来,使劲地点点头。“哦,是的,”他说,“一开始我还以为——算了,管他是什么,逃生梯,当然,就在卧室里面。你知道怎么走,对不对?昨天你还在这儿的呢。我们心里有点发毛,你知道吗?想到曾经有别人闯到你的公寓里。当然现在不会了,因为我们认识了你,你和卡洛琳在这里。不过在我们刚发现的时候——你可以想象得到。”
“一定很沮丧。”
“正是如此,沮丧,吉特叫管理员来修那块玻璃,不过叫他做任何事情都好像拔牙一样困难。通常只有在圣诞节前才叫得动他,所以我们得赶紧自己想办法了。我现在是用垫衬衫的硬纸板黏在上面的,好让风雨吹打不进来。”
“很抱歉我必须打破玻璃。”
“没事,难免的。”
我把窗子打开,抬起,跨出去爬到逃生梯上。雨比刚才大了一些,外面很冷,风又大。布林先生在我身后把窗子又关了起来。在他正要把窗子锁上时,我伸出食指叩了叩玻璃。他发现自己错了,于是不再锁窗,微笑着摇摇头,仿佛对自己的健忘十分无奈。他自顾自地咯咯笑了起来,而我则顺着钢梯往下走去。
这次我可是装备齐全。我拿着划玻璃的刀和一卷胶带,靠着它们,我悄无声息地顺利取下一块波洛克家的窗玻璃。然后我旋转把手,抬起窗子,进到屋里。
“那就是我刚才讲的,”吉特说,“听,你听到了没?”
“鼓声。”
她点点头。“那就是姆波卡。你听得出来是他在打鼓还是放唱片?我听不出来。”
“你在楼下的时候他也在打,”卡洛琳说,“我个人认为是他在打鼓。”
我说我也听不出来,而且我在波洛克家没办法听见他的鼓声。
“这里的墙隔音很好,”亚瑟说,“只有透过地板或天花板才听得见。从这一点上说,这里算是相当实在的建筑。”
“大部分时候我并不在意鼓声,”吉特说,“我会放些与鼓声节奏协调的音乐,只有在半夜的时候我会受不了,不过我并不想抗议。”
“他认为或许那时正是非洲的下午。”
我们费了一番工夫才离开那里。他们不断给我们小面包和咖啡,十分认真地问一些有关小偷这一行的细节问题。最后我们终于设法突围往门边走。一路上我们连声互道再见,走到门廊时,吉特突然迟疑了一下,亚瑟随即抓住了我的袖子。
“那么,伯尼,”他说,“我们表现得还好吗?”
“当然,亚瑟。”
“保险公司那方面……”
“别担心,皮草、手表,和其他东西,我会支持你的说法。”
“那我就放心了,”他说,“我一定是疯了,才多报失了那么多东西,不过如果我现在进行更正的话,岂不是疯了?毕竟我们交了那么多年的保险费是干什么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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