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魅力的一部分。”
“老实告诉你,我从来不怎么喜欢诗。以前我有一个爱人总以为她是埃德娜·文森特·米莱①,那使我对这玩意儿倒足胃口。你在哪儿找到这本书的?”
①埃德娜·史森特·米莱(Edna St.Vincent Millay,1892-1950),美国抒情诗人剧作家,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普利策诗歌奖的女性。
“波洛克的公寓。”
“真的吗?伯尼,我还以为是从杰弗逊市场图书馆里借出来的呢。在公寓的什么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得到的吗?”
“不,在衣橱某一层的一个鞋盒子里。”
“对你来说是个惊喜吧?”
“可以这么说,我本来以为会找到一双名牌皮鞋,结果你瞧我找到什么。”
“《拯救巴克罗堡》,我并没怎么读,只翻了前面三四页,不过并没有越来越好看的感觉。”
“你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书会在那儿,伯尼?”
我走到厨房去帮我们俩弄喝的,给了卡洛琳一杯,并且向她承认——开始我并不知道书会在那儿,而且根本不抱什么希望。“当你不知道你在找什么的时候,”我说,“你就像在探险一样,因为你不知道你会发现什么。”
“当你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开始相信你过的是多姿多彩的人生了,一开始你登一则广告宣称你有这本书,然后你打开一个鞋盒,书就在那儿。为什么凶手要把书藏在那儿?”
“不是他干的,他没有拿到那本书。”
“是波洛克藏的?”
“一定是,她下药迷昏我,搜我的身,把书拿走,然后塞到衣橱里,在凶手出现在门口前及时把它藏好。当时在公寓里的一定只有她和我两个人,不然他就会看到她把书藏在哪里。她让他进来,他杀了她,然后把枪放在我手上,走出门去。”
“没有拿书。”
“是的。”
“为什么他杀了她却没有拿书?”
“也许他跟这书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为别的理由杀了她。”
“而他刚好闯入了那样的场景,所以决定陷害你,因为你恰巧在那儿。”
“我还没完全想清楚,卡洛琳。”
“看得出来。”
“也许他先杀了她,然后开始找书却找不到。不过那公寓看起来不像被搜过的样子,还是那么整齐,只不过沙发椅上有具尸体。我是说,在我醒过来的那一刻是那样子。今晚那儿一个人也没有,”
“庞帝克的后备箱里有没有呢?”
我看了她一眼。“不过他们留下了粉笔做的记号,在沙发上和地板上,画出尸体的位置,看着让人心里有点发毛。”我拿起书和酒,走向椅子。阿齐蜷在椅子上。我把书和酒放下,把它移开,自己坐下,它则跃上我的大腿,在我拿起书翻阅的时候,兴味盎然地盯着瞧。
“我发誓它会看书,”卡洛琳说,“尤比对书没什么兴趣,不过阿齐喜欢蹲在我肩上跟我一起看书,或在我怀里一起看,你可以想象一下。”
“猫应该会喜欢吉卜林,”我说,“记得《如此故事》吗?‘我是一只踽踽独行的猫,所有的地方对我来说都如此相似。’”
阿齐发出像锯子般的嚎叫。
“当我初见你时,”我说,“我以为你是养狗的人。”
“我喜欢逗狗,但却不想养它们。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一个养狗的人?”
“嗯,因为你的店啊。”
“贵宾狗工厂?”
“是的。”
“我能有什么选择呢?伯尼。我不能开一家猫美容店,天哪。猫咪会自己打理自己。”
“有道理。”
我又花了些时间读了点那本书,觉得很古怪。我翻回书前空白页的地方,读吉卜林致莱德·哈格德的题字。我想象着吉卜林坐在他英国萨里郡家中的书桌前,把笔沾上墨水,俯身在书上题下给挚友的话。我阖上书,将它在我手上翻来翻去。
“有什么不对吗?”
我摇摇头,把书放在一边,移开阿齐,站起身来,“我跟猫一样,”我宣布,“现在我要好好打理自己了,我要去冲个澡。”
一会儿之后我又坐回椅子里,这时我已穿上干净的衣服,用自己的刮胡刀好好地刮了胡子。
“我可以买份报纸,”卡洛琳提议,“已经过十一点了,《纽约时报》应该已经出来了。最早的一版。”
我们刚才已经听过收音机了,没有任何对于波洛克谋杀案的报道。我说报纸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消息。
“我们登的广告会出来,伯尼,在私人广告栏。”
“这个时候在营业的最近的报摊在哪里?”
“格林尼治大道上有一个,不过他们不卖第一版的《纽约时报》,因为他们一两点就关门了。十四街和第八街地铁入口处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报摊。”
“太远了。”
“我不介意走一走。”
“还在下雨,而且实在太远了,我们为什么非要看到广告不可?”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劳伦斯·布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