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想不到我竟然如此聪明,真是灵光乍现。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说:‘哦,哇,包着头巾呢!你是印度来的吗?先生。你在联合国工作吗?天哪,你可不可以摆个姿势让我帮你拍张照片?”
“结果怎么样?”
“棒透了,你自己看。”
“你越来越会用这台相机了。”
“他对这个相机的印象比你还深刻。星期一一早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去买一台拍立得。我得拍两张照片,想不到吧,因为他要一张留作纪念。翻过来,伯尼,看后面的字。”
相当优雅的笔迹,龙飞凤舞,还有很多不必要的圈圈和漩涡。给我的小公主\献上诚挚的敬意\你的忠仆\阿特曼·辛。
“那是他的名字,”她解释道,“阿特曼·辛。”
“我知道。”
“真聪明。跟你通电话的是阿特曼·辛的老板,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吧。他老板的名字是——嗯,说到这一点,其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的头衔是兰奇普王子。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是吗?”
“不,”我轻声地说,“我不知道。”
“他们住在卡莱饭店,你猜对了。那位王子在旅行的时候喜欢随身带着侍从。尤其是女人。我有种感觉,如果我每一步都走对的话,很可能成为他的座上客呢。”
“真不知道你肚脐上塞颗红宝石是什么样子?”
“会有点太女性化了,你觉得呢?不论如何,阿特曼·辛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我也是。”我把一只手放在她肩上,“你做得太漂亮了,卡洛琳,令我印象深刻。”
“我也是,”她说,“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不过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不是那杯马提尼,我绝对办不到。”
在我们开车往东南方向走的时候,她说:“刚才真刺激,跟阿特曼·辛玩那种把戏。一开始我很害怕,然后我几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害怕,因为我已经完全投入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当我在别人屋里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是啊,真过瘾。在兰蒂家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当小偷会那么惊心动魄。现在我终于了解真的有人可能只是为了那种刺激的感觉而去当小偷,金钱倒是其次。”
“当你是个职业老手时,金钱绝对不会是其次的。”
“我想不会是。她真的吃醋了,是不是?”
“兰蒂?”
“是啊。嘿,这事儿全部结束之后,也许你可以教我几手。”
“譬如?”
“譬如不用钥匙开锁。如果你认为我学得会的话。”
“嗯,不少人都能学得会。我想开锁这事儿是有诀窍的,只看你能不能掌握而已。不过除此之外我倒还有好些事可以教你。”
“不用钥匙发动汽车如何?”
“用电线点火?那太简单了,你十分钟就学会了。”
“不过,我不会开车。”
“那还真的不用学这把戏了呢。”
“是啊,不过我还是有点想学,好玩嘛。嘿,伯尼?”
“干吗?”
她的小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我的上臂。“我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她说,“不过我玩得很愉快。我想告诉你这一点。”
在五点五十分时我们把车停好——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合法的——距离西二十三街上的格里斯汉饭店约半条街。现在天色暗得极快。卡洛琳摇下车窗很快地拍了一张过往的陌生人的照片。从美学的角度来说拍得还不坏,不过昏暗的光线却使得影像失真。
“我就怕这样,”我告诉他,“我约了王子五点,威尔金六点,然后当我跟德马雷斯特谈话的时候,我本来是要跟他约七点的。后来我把它改成四点,因为我突然想起我们需要光线。”
“箱子里有闪光灯。”
“那样有点太明显了,你不觉得吗?无论如何,我很高兴我们在光线还足够的时候逮到了德马雷斯特。至于威尔金就没那么重要了。我们未必能将他哄出饭店。”
“你认为他住在那家饭店里?”
“当然有这个可能。我曾经打过电话到那儿,不过你猜我找谁?”
“你该不会认为他会用他的真名登记吧?”
“一开始我认为不会,不过后来我想,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我相信绝不是鲁德亚德·威尔金。那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被以吉卜林的名字命名,所以终其一生都在搜集他的书,不过我觉得他只对我讲过这个故事。”
“他的名字不是鲁德亚德·威尔金?”
“不是,而且他也不收藏书。”
“那他要那些书干吗?”
“我猜是卖。我想——”我看了看表,“——我想他现在正坐在格里斯汉饭店大厅里的某个电话亭里,”我接着说,“等我的电话。我想该打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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