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不够多。”
“不够多?”
“不足以因此杀掉他。”
“华盛顿高地那些家伙,杀了三个人才拿到半数而已。”
“他们是小混混,”我说,“他们可能因为心里不痛快就杀人。他们既然已经拿到钱,为什么要杀那个女孩呢?好让她闭嘴?她不可能说出去,而她母亲和弟弟都已经在各自床上睡着了,老天!他们杀了三个人,根本没有理由。”
“我想你不会替他们当人格分析的证人。总之,会不会是某些小混混叫拜伦的名字,只是打招呼,你懂吧,礼貌而已。”
“一点点不同,整件事就全部改观了。”
我们谈话时,他的馅饼已经送来了,这会儿已经去掉大半。他又起一块说:“那四万块真滑稽。一开始太多,现在又不够。”
“他把他的保险金都领了出来,”我说,“存进银行,每次只领一些出来用。所以虽然四万块太多,可是……”
“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那你怎么忽然停下来瞪着眼睛?”
“太多的钱,”我说,“格伦·霍尔茨曼有太多的钱。他死时,钱在他的保险盒里。我梦到过他,那个梦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太多的钱。”我看着TJ,他用叉子把最后一口馅饼送进嘴里,“我原以为那个梦跟威尔有关,结果不是,而是跟拜伦·利奥波德有关。”
第13章
那个梦不是必然有什么意义。毕竟,那也只是个梦,而非格伦·霍尔茨曼从精神世界传递给我的讯息。(如果他的影子真的能从另一个世界联络到我,他大概会比较关心自己的事情,而非某个在格林威治村公园里被射杀的家伙。“嘿,斯卡德,”他可能会喃喃地说道,“我听说你跟莉萨有染,那是怎么回事?”)那个梦是我在跟自己说话,而我睡觉的时候,脑袋里的东西不必合情合理。
总之,有时梦只不过是一枝雪茄罢了。
“如果,”TJ说,然后又自己停了下来,“不对,”他说,然后手抬起来,一副要阻止自己跑去撞墙的样子,“不,我不说了。”
“很好。”
“可是如果我们有的话,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了。”
如果我们有部电脑。他刚刚答应过不再提这句话,因为这八个字在他说出口的每句话中都扮演了关键角色。我好像有两个案子,一个是拜伦·利奥波德被射杀,一个是威尔的连续凶人案。(不过威尔的案子我没有客户,除非把阿德里安·惠特菲尔德算进去,不久前他曾给我一笔钱,鼓励我同时兼顾两个案子。)无论是办哪一个案子,我都会联想起另外一个,TJ似乎很确定买部电脑可以改变一切。
保险记录?只要入侵保险公司的电脑资料库。航空公司纪录?照办就行。现在全世界都联网了,一个高手骇客就能轻易闯进任何机构的脑部。你只需要一部电脑和一台数据机,然后插好电话线,全世界就会向你诉说各种秘密。
“还需要有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我说,“当初我们是靠港家兄弟才闯进NYNEX电话公司的电脑。我相信你学得会那些手段,可是不够快,解决不了我们眼前的问题。”
“我得花些时间学,”他承认,“可是,港家兄弟可以教我啊。”
“那也得刚好他们就在附近。”
“他们又不是唯一有这种本领的骇客。找他们当然容易多了,但是他们也不必从波士顿跑来帮忙,只要有个电话就行了。”
“该怎么做?”
“很简单,”他说,“我用电脑,同时跟他们讲电话,只需要两条电话线,一条接在数据机上,一条接在电话上。或者如果你不想用两线电话的话,可以用移动电话跟他们谈。”
“在哪里?”
“随便哪里,有电脑就行。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在你的公寓,或者去店里。”
“埃莱娜的店?”
“这样她就可以用电脑记账或管理存货。我可以替她做这些。”
“如果你去上一两门课程的话。”
“那又不是火箭科学。我可以学的。”
“店里没那么大空间。”
他点点头。“放在你公寓里比较好。”
“上次我们得跟港家兄弟去旅馆,”我回忆,“还得租个房间,这样我们入侵电话公司电脑的小小罪行才不会被追踪到。”
“所以呢?”
“因为港家兄弟所做的,”我继续说道,“是非法而且可以追踪到的。如果我们在自家公寓里面做类似的事,或者在埃莱娜的店里,就会有带着警徽的人来敲门了。”
“那件事之后,骇客族已经又学会很多新招了。”
“那网络警察呢?你不认为他们也学了些新东西吗?”
他耸耸肩。“都是这样的,”他说,“你制造出一个更好的捕鼠器,其他人就会制造出更好的老鼠。”
“总之,”我说,“科技能做的有限,即使港家兄弟也一样。他们当时没法进入系统,还记得吗?无论他们打了多少个键,他们就是找不到进入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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