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死荫之地(马修·斯卡德系列之十)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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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一个电话可打喽?”

  “每个区警察分局也有自己的性犯罪小组,”我说,“而且通常每个分局都有强奸案专家。你可以请值勤的警员把你转给专案人员。我可以替你列张清单,不过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时间。”

  她给我一个“过来吧”的眼神。“只要你有钱,亲爱的,”她戏谑地说,“我就有时间。”

  “说实话,我没有理由不付钱给你,你也可以列入库利先生的支付薪资名单。”

  “哦!”她说,“每次我一找到我喜欢做的事,就有人要塞钱给我。说真的,我并不想拿钱。等到这一切都成为回忆之后,你可以请我去吃一顿天价情调晚餐,如何?”

  “都听你的。”

  “然后呢,”她说,“你可以塞一百块钱给我当出租车费。”

  第08章

  我待了一会儿,听她把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一位职员迷得七荤八素,然后留下一张清单让她继续打。我走路去图书馆。不需要我在一旁监督了,她是个天生的好手。

  到了图书馆,我开始做前一天早上未完成的工作,透过放大镜筛选过去六个月来的《纽约时报》微缩胶卷。不是找绑架案,因为我并不期望看到这类的报道,但我认为他们一定曾经在没有人目击或报案的状况下从街上抓过人。我找的是那些丢弃在公园或街巷里的受害者,特别是曾经遭到强奸或肢解,尤其是被切断手足的人。

  问题是,如果碰到那类情况,通常报纸上不会登出来。警方的一般政策都会保留肢解这类特殊细节,以避免各种形式的干扰,比如假自首、效仿作案手法的罪犯,或假目击证人等等。至于报社那方面,也想饶了读者,不把最鲜血淋淋的部分写出来。等读者看到新闻时,已经很难发现真相到底是什么。

  几年前有个性罪犯在下城东区残杀小男孩,把他们诱拐到屋顶上,用刀杀死或者用绳索勒死他们,然后切除、劫走小男孩的阴茎。他做案的时间很长,长到警方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他“剁刀手查理”。

  当然警方的记者也这么称呼他——不过不是在文章里。纽约没有一家报社可能让读者读到那么具体的细节,但一旦提了那个外号,就算不写,读者也可以猜出个八九分被查理剁掉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没有一家报纸使用任何外号,只报道说凶手曾将受害者肢解或毁容,从邪教仪式里的剖腹剜肠到给人剪个很丑的头发都用这两种说法包括。

  或许这年头不时兴那么含蓄了。

  一旦我摸到窍门,马上就可以用很快的速度浏览完一周的报纸。我不必整份都看,只须注意集中报道本地犯罪案件的大都会版部分就行了。最浪费时间的,其实是我一进就图书馆不得不努力抗拒的东西,跟我要查的资料无关,但却是比较有趣的东西。幸好时报没有漫画栏,否则要抵挡六个月的“杜斯别里”①还真不容易。

  ①《杜斯别里》(Doonesbury),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美国报纸上连载的漫画,内容以学生运动、越战、妇女解放等时事为主。

  离开图书馆时,我的笔记本上已记下六件可能有关的案件。其中一件尤其有希望,受害者是布鲁克林学院会计系的学生,她在失踪后的第三天清晨,被一位赏鸟人在绿林墓园里发现。报上说她曾经遭受性侵害及与性有关的肢解,在我读来便是凶手用屠刀作案。现场采集的证据显示她是在别处遭到杀害,然后被弃尸在墓园内。玛丽·戈特斯坎德案里警方的结论也是说凶手将她丢弃在森林公园高尔夫球场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我六点左右回到旅馆,埃莱娜和库利兄弟都打了电话,另外三个口信告诉我TJ也打了。

  我先打给埃莱娜,她报告说她把所有的电话都打完了。“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她说,“我对我自己说,这可真好玩,不过我们如果真能把那部电影拍出来,那就更好玩了。当然,我们是不会拍电影的。”

  “我觉得这类题材早就有人拍过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真的打电话给我。”

  接着我联系上凯南·库利,他想知道现在进展如何。我告诉他我已开发出几条不同的调查线索,但并不指望很快就有结果。

  “可是你认为我们有指望。”他说。

  “当然。”

  “那好,”他说,“听着,我打电话给你是要告诉你,我得出国两三天,做生意,去欧洲。明天从肯尼迪机场飞,星期四或星期五才会回来。有任何状况,尽管打电话找我大哥。你有他的号码吧?”

  眼前的口信纸条上就写着了。挂了凯南的电话之后,我拨了那个号码,彼得接电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混浊,我先为吵醒他而道歉。他说:“没关系,我很高兴你把我叫醒。我刚在看篮球赛,结果就在电视机前睡着了。我最讨厌这种事,每次醒来脖子都是僵的。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今晚想不想去参加聚会。”

  “想啊。”

  “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怎么样?切尔西区有个地方每周六晚上都有聚会,我经常去的,人不多,挺好的,我们八点在十九街上的西班牙教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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