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死荫之地(马修·斯卡德系列之十)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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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信纸条叫我回电话给约翰·凯利,德鲁·卡普兰,还有凯南·库利。我突然想到这三个人的姓氏缩写都是K,真巧,要是港家兄弟再打给我,那就更妙了。第四个口信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了个号码。怪的是,我回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它。

  我拨了那个号码,话筒里传来的不是电话铃响声,而是一个讯号。我想电话大概被切断了,于是挂上再重拨一遍,当那个讯号声再一次出现时,我按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挂断。五分钟不到,我的电话铃就响了。我拿起听筒,TJ说:“嘿,马修,大哥,怎么样?”

  “你装了寻呼机?”

  “吓你一跳,对不对?大哥,一次拿到五百块,你想我会去干吗,去买储蓄债券?他们现在大特价,买一个寻呼机,外加头三个月的服务费,才一百九十九。你要不要一个,我可以陪你去店里,叫他们好好招待你。”

  “我看我再等一阵子吧。三个月以后呢?他们会把寻呼机收回去?”

  “不,是我的了,大哥。不过我得付很多钱保持通信。不付钱,机器还是我的,只不过你打来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有它也没啥意思嘛。”

  “可是街上很多黑鬼都有寻呼机。随时带在身上,可是从来没听到它们响,因为他们没有缴月费。”

  “月费多少钱?”

  “他们跟我讲过,忘了。不要紧。我是这样想的,等三个月到了,你一定会帮我缴月费,因为你要我随传随到!”

  “我为什么要你随传随到?”

  “因为我是不可或缺的,大哥!我是你行动小组里的重要资产。”

  “因为你很有办法。”

  “你看,你这不是懂了吗?”

  我打电话给德鲁,但是他不在办公室里,我不想打到他家里吵他。我没有打给凯南·库利或约翰·凯利,因为我觉得他们可以等。我到街角上买了一块比萨和一杯可乐,到圣保罗教堂参加那天的第三次聚会。我记不得上一次一天参加三场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肯定有好一阵了。

  并不是因为我有想喝酒的感觉,想喝酒的念头从未真正远离过我的脑海。也不是因为我觉得问题很多很烦,决定不下。

  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我的感觉是一种精疲力竭的疲乏感。在弗龙特纳克旅馆熬了一整夜,现在结果终于出现,不过它的效果又因为两顿饱餐和九个小时未被打断的睡眠打了折扣;但我整个人仍深陷在那件案子里。我全力以赴了一段时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它并没有结束。凶手尚未被指认出来,更不要说逮捕。我所做的,是自认为无懈可击的侦探工作,而且也已有了重要斩获,但事件本身离结案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无论疲惫与否,我都还有承诺要履行,而且路还很漫长。

  因此我去参加另一场聚会,去一个安全的、可供憩息的地方。休息时间我和吉姆·费伯聊了一会儿天,聚会结束后和他一起步出会场。他没有时间喝咖啡,我陪他几乎走回到他的公寓门前,结果我们俩站在街角又谈了几分钟,之后我才回家。但我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凯南·库利,不过我打给了他哥哥。我在和吉姆谈话间提起他,两人都不记得上个星期曾在任何聚会中看过他,于是我拨了彼得的号码,但电话无人接听。我打给埃莱娜,聊了几分钟。她提到帕姆·卡西迪来电说她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因为德鲁告诉她这段时间最好别跟我或埃莱娜联络,她想通知埃莱娜一声,好叫她放心。

  第二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德鲁,他说一切进展顺利,凯利虽然难缠,却不会蛮不讲理。“如果你想许愿的话,”他建议,“那就快祈祷那家伙钞票多多。”

  “凯利?在刑事组钞票多不了的。收不到贿赂金。”

  “不是凯利,老天。是雷!”

  “谁?”

  “那名凶手,”他说,“用钢丝的那个家伙啊,老天!难道你自己的雇主讲话你都不用心听吗?”

  她并不是我的雇主,不过他并不知道。我问他为什么我们要希望雷钞票多多。

  “这样我们才能叫他理赔。”

  “我比较希望看到他这辈子都被关在牢里。”

  “对,我也这么希望,”他说,“可是我们都明白刑事法庭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我他妈的可以保证,只要他们敢让那个狗娘养的无罪开释,我就可以送他上民事法庭,叫他把每一分钱都吐出来。不过他得有钱,这样做才有用。”

  “很难讲。”我说。我知道住在日落公园区的百万富翁寥寥无几,但我并不想跟卡普兰提起日落公园,况且我并不能断定那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如果我们对付的其实有三个的话)全都住在日落公园区里。但谁知道呢,很可能雷在皮埃尔旅馆租了间套房也不一定。

  “我真的很想找个人来告,”他说,“那两个禽兽可能用的是公务货车。要是能找到一个有资产的被告,就能替她弄到一笔像样的理赔金,经过那种事,她应该得到。”

  “而且这么一来你的‘公益’行为也会符合‘成本效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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