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地方不一样。”
“好吧,这算一个,”克雷格说。他对莲娜耸了耸肩,并示意她快一点。如果情况真的很紧急,他想带莲娜一起去出门诊。“这次痛在什么地方?”
“今天早晨是直肠和腹部疼痛。”
“嗯,我记得的!”克雷格说。怎么可能记不得呢。每次都是浮肿、胀气,还津津有味地描述排泄方面的问题,简直让人恶心。“现在是哪儿痛呢?”
“她说是胸口痛。她以前从来没说过自己胸口痛。”
“不对,乔丹。上个月她经历过几次胸口痛。我还为此给她做了压力测试。”
“对啊!这我倒忘了。我可记不得她那么多症状。”
你以为我就记得?克雷格想说,可是忍住了。
“我想应该送她去医院,”乔丹重复道。“我觉得她呼吸,甚至说话都很困难。早些时候她还跟我说她头疼,而且胃不舒服。”
“她确实经常反胃,”克雷格插话道。“也经常头疼。”
“可这次她确实吐了。而且她说觉得像飘在空中,还有点麻木。”
“这些症状倒是没听她说过!”
“所以说,这次很不一样。”
“是内脏剧痛还是痉挛状的间歇性刺痛?”
“我说不准。”
“能问问她吗?可能很重要。”
“好的,你别挂电话!”
克雷格听到乔丹放下了听筒。莲娜从浴室里走出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在克雷格看来,这样的美人应该出现在杂志封面上。他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笑了笑,做了个“出了什么事儿”的口型。
克雷格耸耸肩,把手机从嘴边拿开,但是仍然贴着耳朵。“看来要出门诊了。”
莲娜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是不是不会打领结?”
克雷格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让我试试,”莲娜提议。
克雷格抬起下巴,腾出地方让她打领结。这时乔丹回来了。“她说痛得厉害。好像你说的两种情况都有。”
克雷格点点头。这话一听就是佩欣斯的口气。没办法了。“疼痛扩散了吗,比如说胳膊啊,脖子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天哪!我可不知道。要么我问问她?”
“问吧,谢谢,”克雷格回答。
莲娜把领结的两头拉紧,三两下就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又整理了一下。她退后几步看了看,然后大声宣布:“不错,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了。”
克雷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得不同意。怎么她打起来就这么容易呢?
听筒里又传来乔丹的声音。“她说只是胸口痛。你觉得她会突发心脏病吗,大夫?”
“这就不好说了,乔丹,”克雷格说。“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她的压力测试有点细微的变化,所以让你注意她的心脏,尽管她之前没有心脏病史。”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可无论起因是什么,我觉得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她看起来面色发青。”
“好吧,乔丹,我马上过去。再问一个问题:我今天早晨留给她的抗抑郁剂她吃了吗?”
“这很重要吗?”
“有可能。虽然听起来不像是药物过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她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药。我提醒她到今晚临睡前再吃,以防头晕或者出其他问题。”
“我不知道她吃没吃。她那里还有不少科恩大夫开的药。”
克雷格点了点头。他知道佩欣斯的药品柜看起来像一个小型药店。佩欣斯以前的主治医师是伊森·科恩大夫,这人开起药来可比他胆子大多了。最早也是科恩大夫提议让他加入这行的,可现在他只是克雷格名义上的搭档,基本上不起作用。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现在正在休长期病假,也许会一直休下去。克雷格手里所有的问题病人都是从科恩那里转过来的。还好他以前医院里的那些问题病人没人付得起这么高的价钱转到他现在的诊所来。
“听着,乔丹,”克雷格说。“我马上赶过来。你先找找早晨我给佩欣斯的那个小药瓶,过会儿我们数一数里头的药,看少了没有。”
“嗯,我尽量找,”乔丹说。
克雷格关上了手机。他看了看莲娜。“看来是一定要出门诊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如果是虚惊一场,我们可以直接去音乐厅,说不定还能赶得上进场。他家离音乐厅不远。”
“我没意见,”莲娜兴高采烈地说。
克雷格一边穿燕尾服,一边快步走到壁橱前。他从顶层的架子上拿出一只黑色急诊箱并打开。这是他从医学院毕业的时候母亲送给他的礼物。当时这件礼物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因为他知道母亲得瞒着父亲,省吃俭用很长时间才能买得起这只急诊箱。这是一只相当大的老式黑色急诊箱,铜把手。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克雷格从来没用过这只箱子,因为根本不需要出门诊。可过去一年里,他经常用。
克雷格把需要用的物品扔进包里,包括一个床头化验套盒,能化验出心肌梗死或者心脏病突发的各种指标。科学发展速度太快了。他当住院医生的时候,这些指标实验室要好几天才能拿出来。现在病人床头就能化验。当然了,这个化验套盒不能定量,可问题不大,能为诊断提供定性的依据即可。他又从顶层的架子上拿出便携式心电图仪交给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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