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走过去,很快就下了佛朗哥的枪。佛朗哥没有反抗。安东尼奥根本没带枪。
“我劝你们趁早滚远点,”大卫说着从伊索手里接过枪。
“我饶不了你,”佛朗哥冲杰克吼了一句,带着安东尼奥走了。打篮球的人闪开一条路,放他们过去。
“沃伦跟我打过招呼,”大卫对杰克说。“他说你很容易惹上麻烦,好几次都要他出面搭救你。你真走运。刚才这两个混混在球场边转悠的时候,就被我们盯上了。到底怎么回事?”
“有点误会,”杰克没有说实话。他用指尖摸了一下嘴唇,出血了。
“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现在最好找点冰块敷上,你的嘴唇已经肿了。这枪你拿着吧。万一那家伙上门找你麻烦,有备无患。”
杰克婉言拒绝了,没拿那把枪。他谢过大卫和其他人,然后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把辣椒喷雾器找出来。接着他凑近后视镜,查看自己的伤势。他的上嘴唇右边已经肿起来了,有点发青。下巴上有一道明显的血迹,已经干了。“上帝啊,”他嘟哝着。沃伦说得对,他确实挺容易招惹是非的。他用T恤的前襟尽可能擦干净这道血迹。
在回博曼家的路上,杰克考虑是否要撒个小谎,说自己是打篮球时不小心受伤。篮球需要身体接触,他打球次数这么多,这么投入,偶尔有点小伤也很正常。问题是,克雷格和亚历克西斯经过一天的庭审,现在肯定很沮丧,他不想增加他们的负担。如果说了实话,他们肯定会觉得杰克是因为他们才受的牵连。其实这样想挺没必要的。
杰克用亚历克西斯给他的那把钥匙,轻手轻脚地开了前门。鞋子和衣服都拿在手上。他是想偷偷溜上楼先洗个澡,别撞见任何人。他很想用冰块冷敷一下嘴唇。但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再等个15分钟也没多大区别。他无声地关上前门,手却停在门把手上。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屋里实在太安静了。以前他每次进门,至少还有点背景噪音:收音机、手机铃声或者电视的声音。此刻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他注意到雷克萨斯车停在车道上,所以至少可以肯定克雷格夫妇在家。随即他觉得可能是今天庭审出了什么问题。
杰克迅速而无声地沿着走廊向通往餐厅的拱门走去,手里还抱着那堆衣服。他靠在门边,以为餐厅里应该没人。出乎他意料的是,全家都集中在长沙发上,克雷格夫妇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猛一看以为他们在看电视。可电视机根本没开。
从杰克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们的脸。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看看这家人到底在干什么。半天没动静。杰克很困惑,于是走进屋想看个究竟。离沙发还有十英尺左右的时候,他试着喊了亚历克西斯的名字。如果这家人在讨论私事,他不想打扰。可他好像也不能就这么走开。
克雷格和亚历克西斯同时回过头。克雷格盯着杰克看。亚历克西斯站起身来。她脸色阴沉,眼睛有点发红。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十五章马萨诸塞州,纽顿
2006年6月7日,星期三
晚7:48“大概就是这样,”亚历克西斯说。她告诉杰克,庭审结束之后,她和克雷格回到家,发现孩子们被捆着,嘴上贴着胶带纸,个个惊魂未定。她的语速很慢,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克雷格咬牙切齿地补充了几条细节:特蕾西被人赤身****地从浴室拖出来,还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杰克无言以对。他坐在茶几上,面对着妹妹一家人。听着亚历克西斯的陈述,他的目光从焦急、恐慌又担心的亚历克西斯,移到怒不可遏的克雷格,最后落在三个显然惊魂未定的孩子身上。三个孩子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特蕾西盘腿坐着,双臂抱在胸前,穿着大号的运动服,头发凌乱,腰腹部不像以往那样露在外面了。克里斯蒂纳和梅根都弓腿坐着,胳膊抱着膝盖。三人的脸部下方都有胶带纸撕掉之后留下的印记,红红的。特蕾西的嘴唇裂了。
“你们没事吧?”杰克问三个孩子。看上去只有特蕾西被人打过,而且好像伤势并不严重,感谢上帝。
“应该还好吧,”亚历克西斯说。
“那帮人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撬开了后门,”克雷格愤怒地说。“显然非常专业。”
“偷了什么东西没有?”杰克问道。他迅速扫视全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查过了,没丢什么,”亚历克西斯说。
“那他们想要什么?”杰克问。
“来递口信的,”亚历克西斯说。“他们要特蕾西给我们带个口信。”
“什么口信?”亚历克西斯欲言又止,杰克忍不住问。
“不许做尸检,”克雷格突然叫起来。“口信的内容是,不许做尸检,不然他们还要回来找孩子们的麻烦。”
杰克看看克雷格,又看看亚历克西斯。他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却惹出这种结果来。“太荒谬了,”他脱口而出。“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这话你跟孩子们说去!”克雷格怒不可遏。
“真对不起,”杰克说。他把目光从博曼一家身上移开。这场风波是因他而起,他感到很内疚。他摇摇头,重新看着这家人,特别是克雷格和亚历克西斯。“那好吧,尸检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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