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只知道秘密。”洛纳根粗鲁地说。
达尔马斯向温卡赛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他走过阴暗的走廊,上了台阶来到大厅。在市政厅外,他踏下一长段水泥台阶,穿过水泉街,那儿停着一辆不太新的蓝色帕卡德跑车。他坐进车内,转过街角,经过第二街的隧道和一个街区后便往西拐了。他一边开车一边盯着后视镜。
到了阿尔瓦拉多,他走进一家杂货店,给他所住的旅馆打了个电话,那儿的职员向他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拨了那个号码,听到了电话另一端丹尼沉重的声音。丹尼焦急地说:“你去哪儿了?我把那个女人带到我这里了,她喝醉了。快过来,我们好让她说出你想知道的事。”
达尔马斯透过玻璃盯着电话亭外面,没看见什么东西。停顿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地说:“金发女人?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天啊!快来,到时我再告诉你。利夫赛一四五四号。知道怎么走吗?”
“我有地图。我找得到的。”达尔马斯平静地说。
丹尼有些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路线。解释完毕之后,他说:“赶快。她现在睡着了,但她随时可能醒过来,大叫‘杀人了’。”
达尔马斯说:“丹尼,那对于你不算什么难事……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上了车,从车里的一个格子里拿出一瓶波本威士忌。在灌了一大口酒后,他才发动车子驶向福克斯山。他在路上停了两次,静静地坐在车里思考,之后又继续前行。
8.
道路在比科转入延展在山丘上的两个高尔夫球场之间,并且沿着其中一个被高高的铁丝网围起来的球场的边缘往前延伸。山坡上平房遍布。过了不久,道路向下伸到一个谷地,那儿有一栋单独的平房,和高尔夫球场隔街相望。
达尔马斯将车子驶过平房,停在一棵高大的桉树下。树影投在洒满月光的路面上。他下了车,往回走,踏上通往平房的水泥小径。屋子又大又矮,前面有一排窗户,灌木丛半掩着纱窗。窗内灯光朦胧,被调低了的收音机的声音传到了敞开的窗户外。
一个影子从纱窗前晃过,前门开了。达尔马斯走进处于屋子前面的客厅。一个小灯泡照着屋内,收音机上的指针闪闪发亮。还有一些月光洒了进来。
丹尼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壮实的胳膊。
他说:“那个女人还在睡觉。等我把事情告诉你后,我再把她弄醒。”
达尔马斯说:“确定没有被跟踪?”
“当然。”丹尼摊开一只大手。
达尔马斯在角落里的藤椅上坐下来,就在收音机和一排窗户的末端之间。他把帽子放在地板上,拿出波本威士忌,不满地看着酒瓶。
“丹尼,去买点儿真正的好酒吧!我累坏了,还没吃晚饭。”
丹尼说:“我还有一些三星马爹利。你等着。”
他走出房间,屋子后面的灯亮了起来。达尔马斯把酒瓶放在帽子旁边,用两根手指揉着前额。他的头很疼。一会儿后,后面的灯熄了,丹尼拿着两只高脚杯回来了。
白兰地的味道清冽、辛辣。丹尼坐在另一张藤椅上。在灯光朦胧的房间里,他看起来块头非常大,而且皮肤发黑。他开始用粗哑的声音缓缓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办法听起来很蠢,可是很管用。在警察忙完之后,我把车子停在巷子里,从后门进去了。我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哪个房间,可是我没看见她。我想我得想个借口,看看她怎么反应。我敲了她的门,可是她没有回应。我能听到她在里面走来走去,一会儿后,我还听到了拨电话的声音。我回到走廊上,想走服务入口,结果那儿的门是开的,我走了进去。门是用螺栓关上的——就是你以为它卡死了,而实际上没有卡死的那种螺栓。”
达尔马斯点点头,说:“丹尼,我知道。”
大个子喝了一口酒,用下唇上下摩擦着杯沿儿,继续说下去。
“她在打电话给一个叫盖恩·多内尔的家伙。认识他吗?”
“听说过。”达尔马斯说,“看来,她真的有那种背景。”
“她直呼他的名字,听起来很恼怒。”丹尼说,“所以我才知道这些。多纳尔在马里柏萨峡谷大道那儿有个俱乐部——马里柏萨俱乐部。你可以在收音机里听到他手下的乐队的演奏——汉克·芒恩那帮人。”
达尔马斯说:“我听说过,丹尼。”
“好吧,等她挂了电话,我就进去了。她好像吸了毒,摇摇晃晃的,看上去还没弄清楚出了什么事。我四处看了看,发现桌上有一张约翰·苏特罗的照片,就是那个议员。我就以此为借口,说苏特罗要她躲开一阵子,而我是他的手下,是来带她走的。她相信了我的话。真是疯狂。她想带上酒,我说我的车里有一些。她只拿了帽子和外套。”
达尔马斯轻声说:“就这么简单,呃?”
“是啊!”丹尼喝完杯中的酒,把杯子放下,“我让她在车里使劲喝酒,免得她吵吵嚷嚷,然后我们就来这里了。她睡着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法?城里的事情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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