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勒备忘录_[英] 亚当·霍尔【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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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吊灯在空中晃荡,无穷尽的星星闪烁着。

  恐俱,把它控制住就成了憎恨。憎恨的原因是我恐惧过。

  时间,看看过了多久!不行,他的手臂垂在两边,不象刚才那样抱在胸前了。鬼花样。对,想想看他们这次用了什么药。一定要镇定,否则就给他们逮住了。奎勒,好好想想。

  整个过程是:刚才,打了一针,20分钟的催眠作用,大概用了喷妥撒。除了问我姓名之外没怎么盘问过。 (问题出在为啥不盘问,难道是近期健忘症?) 现在,慢慢从昏迷中醒来,记得在迷迷糊糊中曾想到和英格的交往,大约也说过连篇的蠢话,可记不得他们问过什么。将来——搞清第二次注射发生什么效力。最要紧的是确认他们用哪一种催眠方式,然后找出对付它的办法。不借代价也得试试。

  “刚才睡得挺香吧?”

  这话声加快了我的清醒。我象一支火箭,一飞速上升,从海底冲向蓝天。这肯定不是喷妥撒的正常效力。眼前的一切突然光彩夺目,耳边响起了清脆响声。房间里一缕缕光线不再晃悠了,医生的脸衬在天花板的嵌线图案上轮廓分明,象经过蚀刻的塑像,他的双眼迸发出灼人的光芒。我的心脏嗵嗵地跳动,越来越快,胸膛随着强烈的喘息一起一伏,活象青蛙的气囊。焦虑期突然爆发起来。

  天哪!到底搞清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了!

  “现在清醒多了吧,奎勒。自我感觉怎样?”

  “很好。”我管不住自己了。

  他们没用喷妥撒,用了所谓安眠——刺激法。先用阿米他纳慢性催眠,在你昏昏欲睡时用超剂量的苯齐巨林或波非他因把你猛地击醒。我的大脑异常清醒,我甚至能回忆起1948年我老师讲课时的每一句话:该强烈清醒剂令受药者极度亢奋,并具有使他欲将内心世界所有内容以言辞方式和盘托出之奇效,此时受药者乃进入奢语症期,欲望之强烈实为空前。

  我不住地打颤,周身的神经末梢都在刺痛,好象捆在一张铁丝编成的电网里。大吊灯闪闪放光,犹如数不清的宝石悬在空中,医生的声音铜铃般地清脆。超凡的力量象电流一样注入我的四肢,我兴奋得直想大吼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我真想从椅子蹦上半空,一拳把那盏大吊灯打个稀烂,可我明白自己的四肢纹丝未动,羞愧得脸都拉长了。他们当然对我此时的突发力量早有预料,给我自由我能以一当十,把他们全都打翻在地,所以,我的手和腿早给结实地捆在椅子上了。这样就引致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的强烈分裂;我力大无比,却无法动弹,我渴望倾诉,而现实不允许我说话。分裂现象再导致新的心理症状:焦虑。我的舌头肿大起来,痛苦地渴望着能诉说一阵的发泄快感,不过大脑拼力控制住。剎车。我只有一事可做。剎车!

  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

  “奎勒,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吧,尽管说下去。”

  “没什么要讲的。”

  “我听着呢——”

  “我不说,费边。没什么要告诉你。”

  “但我很有兴趣听你说呀,再说我们可是老朋友啦。”

  “你听着,要命只有一条,要想从我嘴里弄到点啥,那是做白日梦!”我换用英语说道,他也跟着转成英语。

  “我们马上会让你出去,要不然联络站的人会着急的,而且你已经好久没跟他们联络了。”

  “我不联络,没必要联络。他们——”剎车!

  “可你总不能和他们断了线呀。”

  “没问题,有邮——”

  “邮什么?”

  “邮递员送信时总要按两下门铃。”我腋下冷汗津津,嘴里喘得象拉个不停的风箱。

  “和你的联络站讲好啦,你和他们接头可以再过几……”

  “不一定要贴邮票——不要跺脚,费边,看你再跺脚!”(原文STAMP意为贴邮票在信封上,也作跺脚解。此处奎勒意识到说漏了嘴,故又叉开话题。) 我又转回德语,看看能不能藉此打乱刚才的思路。听着,你痴心妄想些什么,你以为把我捆在这张椅子上,再给灌足迷魂汤,我就会出卖肯耐·林赛他们吗?索里,可怜的索里,哎,都是我的错。我对他说可他怎么也听不到了呀!他已经死了。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呢?会不会?

  浑身打颤,臭汗直淌。又一次欲望和现实的分裂,然而内容和上一次不同了。心里很清楚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我讲出我战友的姓名,密写法和此次任务的详细情况,同时我也清楚我绝不能透露丝毫,要剎住,要保住组织,保住同事们的生命。这是一种酒鬼的处境,心里清楚不能再贪杯了,可手还是抓起了瓶子,自己管不住自己了。

  “你们寄信不必贴上邮票?这我们早已清楚了。”一个催眠般的柔声说道,“但我们还不了解你怎么接到他们的指令,对我们这种外行那肯定是很有趣的吧。”

  “我们的行动是绝密的,外人别想了解我们的计划。我们组织要和象‘不死鸟’这祥的敌人斗,没有半数的人搞秘密通讯行吗?没这么多人工作,波尔这样的人就会被你们逮住,关进盒子,冬,冬天到了,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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