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勒备忘录_[英] 亚当·霍尔【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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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这该死的东西可真厉害。我带着他进出了4家旅店,去了两次火车站,最后才在柏林人大街南头甩掉了他。我又走上正途。

  晚上11点21分了,这布伦恩酒吧正打算打烊。我从没光顾过这里。里头的男招待从倒放在桌上的椅子脚后边望着我,盘算着我开口叫咖啡的话,他应该用什么话来回掉这买卖。咖啡店还有一个人,他正站在一架扶梯的半腰给一只挂钟上发条,他根本就没看到我。

  我问过男招待去苏登车站怎么走就回到了街上,我一口气环顾了周围的全部情况。

  四周空无一人,尾巴不见了。独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我生活里最美好的时光,我不应当错过,所以尽情地享受着。深夜的空气清新而甘甜,沁人心肺,鞋子踩在供我独用的路面上一蹦一蹦的,像安上了弹簧。我一闪念,忽然意识到,人类的最终被拯救真有一线希望了。这近乎发疯的奢望好似一股氨气,沁入我的头脑,使它清醒了不少。这样的感觉,有的谍报人员劳碌了一世,说不定都碰不上一次呢。真正付之文字,话应该这么说:

  好,你又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了。你选择这么一份工作完全出于自愿,说不定在你走完这马路之前就会死到临头;你当然把这念头时时藏在头发里,藏在眼睛和嘴巴里,可你从来没有像这几分钟里头那样清醒过。不久前,你打中了敌人的要害,把他们搞得晕头转向,血流满面。兄弟,今日有酒今日醉,这样的好日子不一定有第二次了。

  我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回到旅店已经半夜。我像个顽童,倒下就呼呼大睡起来。心头的忧虑像着了仙气,一下烟消云散,不见影踪了。明天发动进攻,在街道上空无一人的黎明时分行动。

  第十六章 密写件

  这种方法用得不多,一般来说,我们出门办事总是很紧张的,没有时间花在这种游戏上。然而今天却不同,我们必须“变位”。我要发动进攻,先得探明“不死鸟”的老窝在哪里。它可能就是奥托勃和费边用迷药整我的地方,不过,给人家这样带来带去或者跟来跟去 (就像英格家那种地方) 已经倒足了我的胃口。我打的主意是先引火烧身,把敌人引出来,然后双方短兵相接,拼个你死我活。到目前为止我的办法效果很不错。不过下次交手再把我的肚子灌满阿米他可不行了。现在必须先查明他们的老窝在哪里,然后主动出击,深入虎穴。而且,摸清他们据点的情况后我还要活着出来。

  我可以从两个地方找到有关“不死鸟”老窝的情况,可我不打算从那里下手。索里·罗斯坦那只密封的小盒子是一个情报源。我有九成把握说这只小盒子里有重要的情报。他在给我送情报的当场给一枪打死。这盒子能带我一直找到“不死鸟”的基地。可我不忍心靠着朋友的惨死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用说我对他的死负有这么大的责任了。英格是另一个没有发掘的情报源。她叛离“不死鸟”已经很久了,可我不能利用我们俩纯洁的下午时光去占她的便宜,从她那里套取她叛离前掌握的所有情况 (说不定她以为我在利用她,可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有一条通向敌人基地的路摆在我面前:我要把身后的尾巴变成我的向导,带我去基地。这几乎是我“变位”的唯一目的了。

  到9点钟,我第二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个新手,跟昨夜甩掉的比差远了。45分钟之后我在克福斯登达姆区的一家餐馆门口把他给甩掉了。他那样子笨得可笑,他闯红灯穿过人行横道时差一点给一辆汽车撞上了。我们捉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迷藏,他眼看吃不消,就跑进一个电话亭向上司作了汇报。不到1分钟我就看出他得到什么新指令,他要了辆出租车,我也马上叫车紧跟在后面。我们又回到了中央饭店。他找不到我,看看没什么希望,只得受命回到饭店去,他们知道那是唯一再能找到我的地方。

  半天时间付之东流,我们两人都很恼火。打第一炮就卡了壳,好在我料到变位之后八成他不会带我去自己的老窝。所以当时我只是一种尝试,并没有十分的指望能找到他们的基地。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想不出其它办法去接近他们的基地。

  这盯梢就像开车一样,有经验的间谍能够不加思索,行动自如,边盯梢边考虑其它的事。在来往于马瑞安多夫区和克福斯登达姆区之间的路上我想到索里·罗斯坦的许多事,这次我尽量理性地周密思考。在此之前我一想到他就冷静不下来,因为我感情上总觉得对不住他。他的死是我造成的,我老这么想。我常常告诉自己,想利用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为了自己而占他的便宜。然而,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摧毁“不死鸟”这样一个纳粹死党组织不也是给他报杀妻大仇吗?索里奋斗一生,直到牺牲自己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我拨通了给Z局斯坦纳警长的电话。他说道:“我一直想和你联系,不知道你又搬哪儿去了。”

  电话里没有一点线路窃听的咔嗒声。不过,为了安全我只告诉他我在一小时内到他的办公室去。

  下起雨夹雪来,我只得用那辆BMW车了。我甚至没有从反光镜里望一眼,他们对我和Z警察局的联系早就清楚了。一路上,格伦沃德湖的问题老在我脑子里盘旋,使我又想起了琼斯。我起先是这样解释的:奥托勃吩咐把我丢进格伦沃德湖是因为他断定我正在听他说话,而且我知道琼斯也被抛进那个湖里,所以对他的说法不会产生怀疑。我开始怀疑起这种答案的正确性了,因为这问题老在我心头,总好像没有最后解决。这问题非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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