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灯火通明。无邪的下午已经过去,现在是黑夜了。
正好赶上“葡萄牙食品罐装业”节目:
限额运输量为132,外加3 1/4。未收到报告,速答复并报平安。如遇麻烦用RT系统。
就像老母鸡呼叫小鸡,咯咯声不断。我对它很讨厌。在我的领地里一定有几个亨格尔、布兰德之类的失业特工转悠着。通过这帮家伙他们一定听到了我撞上不死鸟的风声,而且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们谁输谁赢呢。他们当然不会为我的死活少喝哪怕一杯酒,他们是害怕我被逮住后经不住“不死鸟”的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我现在是个红得发烫的人物,只要我的嘴巴一撬开,我能把整个组织全都送上西天!
好,我像个小学生,有家庭作业可做了。这作业写满了三张纸,纸顶端的饭店名称当然先给裁掉了。有这么几段:
我并不认为索里在工作上同任何人有联系,或者说是为了某双重目的而工作。他最终的个人目标是给他妻子报仇。小盒子内可能存有带自爆装置的显微胶卷。
如果索里的死与我无关,我会要Z委员会打开盒子的,我坚信那盒子里的东西能领我一直找到桑森。然而事到如今,我断断不能这样做。
“不死鸟”和我很过不去。说明他们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很想了解我掌握了他们多少。至今未发现什么新情况。
这些只是吊吊他们的胃口。不过这么做也无妨,波尔碰我的头才过了5天,而我给自己定下在30天里把这事了结了。他们急着要我报告,看上去真有点心焦了。
对你们急于要本人“报平安”的目的不甚了了。不可受道听途说之骗。
最后一句的用意明白:快把亨格尔、布兰德之辈赶出我的地域。很明显,我和敌人短兵相接的事已经给报告上去了,说不定局里还派来了第二者,让他从另一面钻进来,正像我当初自投罗网一样,他可能已经报告过我掉进陷阱了。妈的,给我闭上狗嘴。
无使用RT之必要。
RT并不是RADIO-TELEPHONE (无线电话),而是RABINDA-TANATH的缩写,遇到紧急情况我可以用这种语言给柏林地方联络站直接打电话。他们连什么是情况危急都不懂,到了那种境地还有电话给你打吗?
我言犹未尽,又补上了两句:
在收到有关我陷入绝境的确讯之前,诚望不再要求“报平安”。有必要本人自能循章告急。Q上
9点零7分。我发起愁来,这忧虑来自她大腿上的血迹,也来自奥托勃。他为何那么爽快地撤出了战场?他的办法没行得通,然而如今他还不知道结果怎样,他要得到结局的报告还得有些时间——这两面戏不可能演得天衣无缝。
我不好过的是对手晕头转向,莫衷一是的时刻,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对手在困难地矫正运动的方向,他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公牛,乱冲乱撞,叫你摸不清它的路线。一条训练有素的5龄公牛,要是赶着它在铁轨上跑,那就等着它顶穿你的胸膛吧。
把无邪的下午发生的一切回过头来梳理一番大约花了一个钟头。我把它们一条条排列出来,去粗取精,找出要领,从中得出详细的结论。一般性结论:从开始搜寻佐桑到如今才5天时间,我一直步履艰难,处于守势,已经被抓过两次了。敌人的名字都没搞到几个,比波尔给我看的本子里才多不出10个。我必须主动出击,而且越早越好。奥托勃一旦确信我手头没掌握什么,也就是他和费边提问时有过暗示的那点东西的话,那么,在我拿到货真价实的情报并把它们送给联络站之前,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把我给干掉的。
在出击之前必须检查一下攻击前方的阵地,这事是刻不容缓了。
距离不过大约3公里,而且路面很干,我把那辆BMW1500车锁在旅店的停车房内,步行出发了。不到5分钟我就发觉了尾巴,我把他引向西北,沿着希尔堡大街慢慢走着。他的出现使我摸不着头脑,我不得不边走边思忖。我根本没料到还会有跟踪。
结论:这尾巴非甩掉不可。我真舍不得丢掉它,因为它对我很有用,可是不甩掉不行。上次,我只身离开格伦沃德大桥,一直到下午我去英格家这么长的时间里一个盯梢也没有,因为他们早已算准在哪里能再碰到我了。当时他们还没摸到我的新基地——中央饭店。然而,其后他们给我安上了一条四轮尾巴,从她家到马瑞安多夫区的中央饭店一直尾随着我的车——而我却没意识到。奥托勃的紧追不放倒让我很高兴。
现在他们又找到了我。这家伙从新基地出发一直在我身后。这倒无所谓,要发起进攻先得把我的新基地暴露给“不死鸟”——要找到他们,我必须首先让他们知道我的去向。
可惜我有要事在身,去做一次战前侦察,而且只能孤身只影地行动,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对手是一流好手,花了差不多一小时才甩掉。管他是盯人家,还是被人盯住,每个谍报人员都讨厌这盯梢。可干我们这一行的,它却是必不可少的家常活。你好好地走在大街上,可总得不时四周打量几眼,特别是去什么绝对保密的地方。一旦觉得长上了它,要割去可得浪费不少宝贵的时间。反过来,要是我前面的猎物和你死活周旋,时间久了,他总有法子甩掉你的,偌大一个柏林城,尾巴能安得长吗?我曾甩掉过好几百次,也被甩掉好几百次。往往,一方的策略,战术对方都了如指掌,这种老掉牙的游戏玩得多了大家都会精疲力尽,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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