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带了进去。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叛离者是变色龙那样的怪物。他往往抹上环境的保护色。在伦敦局里,我们有这么一个人,他与我们共事5年,有一次在摩洛哥丹吉尔执行任务时叛变了。两个星期后他回来和我们一起。我们已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没有告诉他。他又派了出去,有人打掩护,他并不怀疑。3天后,我们坐着听录音。他又与对方见面了,在一个我们已在天花板电扇上装了话筒的房间里与那个人谈话。他告诉对方他已叛变了。可是从他的行动看来,我们发觉他又回头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为我们干得挺出色。但是我们已经有了戒心。他发现后,在圣奥古斯蒂诺一个神龛的铁花格上自缢身亡。
通常情况下,一个真正的变节者会逃离、躲避,直到巨大的压力 (经济上、政治上的) 对他已经摇摆不定的价值观念发生影响。然后,他不是演两面派,就是虚张声势。他们常虚张声势。我们那个人自缢身亡,那是他已迷失方向。他已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他再也不知道家是什么东西了。
最常见的事例是不引人注目的:某人决心叛离,看一眼对面的地形,又走回家去,内心受到责备,头脑清醒。他像这么一个人,他发誓有朝一日要成为娼妓,走进了妓院上了楼,然后又逃走了。
造成叛离的主要因素有道德方面的、政治方面的,有时是金钱上的、宗教上的及性方面的 (特别是同性恋)。
英格不受这些压力的影响。她是性格激发型的。她不是真正的变节者。她自以为变节,她甚至穿上了红色的宽松裤子来证明这点。然后她迷失了方向,不得不回她的家——因为她还知道家在何处。骨灰的结晶。
我告诉了她我要去不死鸟基地之后,她发起抖来了,因为失败来临之时,她想要在那里看个究竟。她自己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她想要以真正悔悟后的抗议性暴力来重新塑造自己,把内疚转化为牺牲。所以她拿出密件,交了出来,说:“他看过了,全部看过了。”
这无关紧要。她本来就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就是让我看。布劳恩接到的命令是不让她知道。她快要被怀疑变节,也许她懂得这点。奥托勃弄不懂,为什么她不想与我联系,不想按照指示用达豪办法盘问我,为什么她奉命制造了撞人事件后,她一直从我身上搞不到点滴情报。
可以肯定,已经不信任她单独送我到格伦沃德基地:布劳恩一直与我们在一起,直到有了新的掩护人能听到我们的讲话声的地方才离开我们。她懂得这点,她越来越害伯。她在圣骨前热情迸发,为的是拚死向他们证明,她的信仰坚定不移。
现在这里寒冷的街上,夜又是清静的,使人头脑清醒。没有那幢房子里的狂叫,没有那幢房子里的卐标记,没有元首暗堡的遗迹。但是整个城市是发了疯了,尽管这点是不会被人接受的。离此不远,俄国人的战争胜利纪念碑矗立在英国的地盘里,于是达成了协议,碑周围应有铁丝网拦住。一个俄国卫兵守卫着纪念碑,一个英国卫兵守卫着铁丝网。往北,在斯本道监狱,英国、法国、美国、俄国4国30个人管教赫斯、斯佩尔、冯·席腊赫,另有120个武装战士守卫着早已被世界遗忘的3个老头。除了这些荒诞的纪念物外,幻想发动战争的纳粹团体的复活,似乎也合乎情理了。
第二十二章 困境
现在我们又回到了策伦多夫。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们中3个人还跟着我。他们是打后卫,奉命下毒手的。属于我的夜晚时光越来越短了。
一旦曙光出现,他们不会让我把他们抛得远远的了,因为在交通高峰时间内,有找不到我的危险。他们懂得,我一甩掉他们,就会发出信号,格伦沃德基地就会铲除,而且他们没有机会还手。在奥托勃给他们下达命令置我于瞄准线之中以根除后患之前,我只剩下两个小时了。
本能:回家去。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这有9公里的路。我要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到兰克威茨街,然后从那里走去。他们中的两个继续盯捎,而第3个来盘问我的司机。中央饭店的门口有灯点燃着。我从那个门口进去,而不是从有上锁汽车房的院子里通过。
夜班行李员正在擦鞋子,见我就去找板上我的钥匙。我说我带在身上。他说外出的话应该把钥匙留在服务台。我说一定记住。
我锁上了门,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房间已经搜查过,但没有少东西。他们甚至用探测器探查过牙膏管有无微缩胶卷,因为探针由里向外把管子弄得隆起一条。
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把报告给“欧洲之声”寄去,所以我花了20分钟写报告,把格伦沃德基地的位置指了出来,把跳板事件作了简要说明。报告主要段落就我现在称之谓双轨平行猜想问题谈了我的想法,并给罗斯坦文件加了注释。假跳板密件证实了我的一些想法,报告中有多处在一些句子下面划了线,因为文上的东西看来怪诞不经,伦敦方面会看得斜起眼睛来的。
促使不死鸟不得不干的因素是:(1) 机会,(2) 主要攻击区的当地形势,(3) 是否具有一定力量的武装部队, (4) 安全。因此地中海地区排除在外。世界上只有一个地区,那里东西方武装力量以冷战的姿态逼视对方的枪口,那里机会+当地形势+具有一定力量的武装部队可能引起一场小规模但蔓延开来的战争。这个地区就是柏林。第四个因素——安全——是唯一可怀疑的,其中部分原因是我本人就忙于破坏不死鸟的安全,使得他们再也无法在任何地方冒险发动任何种类的战斗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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