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勒备忘录_[英] 亚当·霍尔【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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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为止,入我樊笼的不过是些小鱼而已。他们派琼斯去逮大鱼,他却死了。正儿八经的大鱼应是象希特勒的副手鲍曼,穆勒和冯·里特梅斯特将军这样的角色。1945年,有一大批这样的家伙在俄国人的炮火下溜出了柏林,经奥伯萨尔兹伯格逃到了国外。与此同时,他们的领袖那具肩膀圆圆的短小尸体却被缠入一块浸透汽油的破毯子中烧毁了。那些漏网之鱼的一部分就是在凌晨时分,从离这不到一英里的机场搭上希姆莱那架装有4个发动机的飞机,穿过硝烟弥漫的晨空,仓惶逃出此地。透过房间的窗户,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机场跑道上的灯光。

  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城市沉浸在睡梦中,呈现出一派夜深人静的景象。历史的过去和现在都被埋没在积雪中了。都过去20年了,是什么东西使得我们非要到那遥远地狱的灰烬中去翻腾寻找?据说这是帮一民族重新站起来。新一代的德国人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但他们对战争的传说听得太多太多,因而急于了解战争的真相,以便能正视这场战争,然后再忘掉它。这就是原因。

  这原因是他们的,但不是我的。

  “能给点时间让我们唱段圣歌吗?”他们请求道,“那怕一分钟也行。”他摇了摇头。

  我呼出的热气在玻璃窗户上形成了一朵窗花。房内太热了,我关掉了暖气,又埋首于那本备忘录中干了一个小时。至此,备忘录的一半内容我都可以联系起来记在脑子里了。我走出了旅馆来到了大街上,顺着满是积雪的人行道信步走去。我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换换脑子,然后上床睡觉。此刻,大街上空无一人。

  就在我决定接替琼斯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已形成了一个大概的行动计划。我想采取象棋大师下棋时用的那种弃卒保车的做法,这也是我对波尔说我要单枪匹马去干的原因。这个计划突出一个快字,否则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一场“闪击战”。我在这个城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再多了。在这个月内,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在具体战术上,我还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将海尔多夫等40余人逐个擒拿,希望通过他们来捉住桑森的狐狸尾巴。这需要多用些时间。波尔对我还算公平,他把桑森称作是“搜索范围的一部分”。粗略地将备忘录浏览一遍后,我的结论是桑森实质上是关键。抓住了桑森就等于抓住了纲,纲举目张。逐个将那10余人挖出来,借以将桑森引出洞能使事情的很大一部分暴露无遗,这实际上也是总局所希望的。但这样做必须假以时日。我宁肯选择另一种较为便捷的方式,那就是直接找到桑森。打蛇要打在七寸上,这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采用后一种办法的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要在350万人中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如让他自我暴露。我要让他知道我正在找他,把他引出来,然后抓住契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网打尽。

  所以我对波尔说我要单枪匹马去上阵,采用我认为是快的,也是唯一可行的方式去了结此案。我不想让那些从事保卫的人掺合进来。他们的卷入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有可能把锅给砸了,说不定还要搭上几条人命。

  雪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白光。当我正在煞费苦心牢记备忘录上的内容时,雪又无声无息地下了一阵,使刚清扫干净的路面上又盖满了自色的积雪。时间已过了午夜,路上已看不见行人的踪迹。6个月来我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可现在,无论是在门洞中还是阴影下,再也看不到我那些保护神的身影了。联络站一定接到了我的电话,把他们都撤了。我终于在孤军奋战了。

  我返身向旅馆走去,路上留下一串孤单的脚印。

  第四章 街头遇险

  “你的职业,斯特罗布尔先生?”

  “我是开花店的。”

  他擤了一下鼻涕,磨磨蹭蹭地有意向我们炫耀他那块白色真丝手绢。他上衣翻领上缀着一朵鲜花,套着细条纹西裤的双腿随便地交叉着,皮鞋擦得锃亮。

  “你是开花店的?”

  “我有许多爿花店。”

  “所以你才在上衣扣眼里插朵花是吗?”

  “那是我的习惯。”

  有人嗤嗤地笑了起来。

  高大窗户中透进来的光显得那么惨淡、阴冷,尽管屋里的暖气已开到最大限度,但许多人似乎为了舒适还穿着大衣。

  再次表示反对:对被告外表的个人评价,

  反对无效:身着节日盛装进入该法庭受审不合惯例,因此需要询问原由。

  我留心观察到庭旁听的听众。我很清楚被告是谁,但旁听的人就难说了。他们有的是被告的妻女,和被告同来参加开庭,因为大部分被告享受取保候审的待遇,开庭结束后可以回到自己家里去。但庭内还有些身体紧缩在外套里、目光捉摸不定的独来独往之士。其中还有几位妇女。有位姑娘是今早晚些时候到达的,从她来后我一直在注意她。她长相俊俏,可我却无暇顾及这些。

  “警卫。”

  有个男人企图从门口溜出去,随着主审法官的一声喊,警卫阻止了他。

  “干什么去,辩护人?”

  “我在等个消息,里希特先生。”

  “我告诉过你,不能离开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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