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要是工程承包方跟林忠冲突起来,说不定会出大事的啊。”
丁炎佟走后,丁坤就拨打王旭才的电话。手机没有信号,打到镇办问,也没
有人接听。他想这事反正不在急上,明天再和他联系也不迟。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丁炎佟打来电话,一开口就说:“出事了,出大事了!”
丁炎佟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他都慌乱成这样,那肯定是出事了,且一定是
出大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丁坤问。
“林忠上吊了。”丁炎佟说。
“怎么会闹成这样呢?”丁坤有些不理解。
“他是被逼的。”
“你?还是王旭才?”
“袁占山。”
“哪个袁占山?”
“承包富康路的后台老板。”
“什么——,我马上就赶到,见面再说。”
丁坤马上通知未辛备好车,连夜从集镇回到了王家湾。他赶到现场时,整个
场面乱哄哄的,哭声骂声叹息声混杂不清,处于一种完全失控的态势。众人见丁
坤来了,忙让出一条过道,让他得已进入事态的焦点。林忠的老伴、儿子、女儿、
儿媳、孙子、孙女,十多人围着死者的遗体放声大哭。他不忍目睹死者的惨态,
想转身去找丁炎佟问个究竟再作安排。但死者的家属见了丁坤,便齐齐跪在他的
脚下。他们谁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用衷痛的泪水倾诉冤屈。他一眼就洞穿了他们
的意思,在真相没有大白的时候,他不能乱说一句话,因为此时的一句话完全有
可能将事态引向另一个极端。丁坤拉起林忠的老伴,说:“婶,我不会让林忠叔
含冤上路的。”接着,他又转身对群情激愤的村民们说:“乡亲们,你们千万不
要冲动,不要过激,请相信我坤铁子,林忠叔的死,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料理好死者的后事,我现在就去找镇上领导理论。我没有
回来之前,大家都不要乱来,不然的话,会使事情更复杂,甚至被动。”说完,
丁坤在乡亲们信任的目光中带着未辛离开了现场。
都出人命了,怎么不见一个平息事态安抚人心侦察案件的人呢?党员呢?村
干部呢?镇领导呢?政法人员呢?都上哪里去了?难道都不知情?这让丁坤感到
焦躁不安。
丁坤赶到丁炎佟的家时,门上上了锁,他正纳闷时,常六子满头大汗地跑来。
一见面,他就愤怒地对丁坤说:“坤哥,现在啥也别说了,别问了,咱们带着乡
亲们将政府砸了再说。”
“常六大哥,你先别着急,丁总比谁都急。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未辛
在一旁道。
“对,咱们得先知道是怎么回事,慢慢说给我听。”丁坤沉住气说。
原来,王旭才将县长李宝山的表弟袁占山承包富康路的业务给开了后,另上
的公路修建项目承包者竟也是李宝山通过别人引荐的,实质上还是袁占山在背后
操作。开始,他还迫于丁坤和王旭才的压力,不敢乱来,但狗改不了吃屎,猫改
不了吃腥,仗着县长的权势,他照样偷工减料,做尽了手脚。在公路修建过程中,
一遇到麻烦,他就一个电话打给丁炎佟。丁炎佟作为一村之长,自然没得说,算
是为工程的施工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使一些矛盾得以化解,确保了工程的顺利
实施。为了解决祖坟迁移问题,他和支村委一班人坐冷板凳,跑石灰路,问题没
有最终解决好。昨天,他准备找镇长王旭才当面作个汇报,说来也碰巧,昨天正
好县里通知王旭才开一年一度的人大会,会容内容多,会期三天,还有选举任务,
所以手机也按照会议的纪律关掉了。到此时,他还不知道王家湾出了人命关天的
大事。当然,他要是在工程指挥部,这事也许不会发生。
上午,丁炎佟跟修路的承包方说好了经过林忠祖坟的这一段先不修,免得将
矛盾激化,闹出事端来。吃罢早饭,他去找镇长出面协调。谁知,他刚一出门,
袁占山就指使手下人去挖林忠的祖坟,由于村民们大都对林忠阻碍修路的好事,
心里对他有点意见,所以在袁占山手下人去挖林忠的祖坟时,都袖手旁观。林忠
的家人其实也反对他这样做,但动祖坟在林忠的心中是一个结。在家人和乡邻都
不肯帮他说话的情况下,他便约了常六子前去守着。可对手是鱼肉乡人,在县城
都走八字路的县长表弟,他见没有村镇干部在场,便强行挖了林忠的祖坟。看到
亲人的白骨、腐烂的棺材碎片被他们四处抛弃,林忠便不顾一切了,不顾一切的
后果自然是以林忠惨败告结。
推土机从他祖坟上压过去的时刻,他根深蒂固的传统封建思想也像固若金汤
的大堤经受不住千年难遇的洪水冲击一样,顷刻坍塌,土崩瓦解。他神情麻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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