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亲人的白骨一一拾起,抱着回到家中。然后,洗了一个澡,穿戴整洁,点燃香
烛,摆好祭品,跪在家神龛面前,将祖先们的阴灵送走送远……就这样,为了赎
罪,他也步着祖先们的后尘走了。
丁炎佟回来时,听人说工地上出事了,他就赶了过去。事态正处在风口浪尖,
谁介入谁倒霉,谁就会被这阴风恶浪冲倒冲毁冲垮,甚至粉身碎骨。他是党员,
是村干部,为难之时挺身而出,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性格。一个小小的村官,
袁占山哪放在眼里,怂恿手下人将丁炎佟打了一顿。现在他正住在医院抢救。晚
上,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他,给丁坤打了那个电话。
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但一死一伤的结局让人觉得有点惨重。
“这还了得!”丁坤听完常六子的话,脸色由哀伤骤然阴沉起来,他用力一
掌朝身旁的老槐树拍去,槐花洒落了一地。
“常六大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更不要到乡邻中去煽动点火,炎叔不
在,你要尽力将林忠叔的丧事办得风光一些,让死者尽快入土为安。其他的事情,
有丁总在,你和乡亲们尽管放心。”未辛说。
“看老子怎么玩死他!”丁坤说这话时,面部表情异常阴冷,像一块坚硬而
冰冷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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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铭志背后的故事(40)文/ 张光辉
林梅在哈尔滨呆了一个多月,因为忍不住对丁坤的牵挂,调整好心态,回到
了边城。她说想跟随丁坤到王家镇去,但意外地遭到了丁坤的反对,他没有说出
理由和原因。两人在边城市住了一个晚上,分别的时候,丁坤说:“梅子,你还
没有从父亲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情绪不如以前好了,需要好好散散心。正好芒
子和小马要出国旅游,他们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外面不比在国内,你也去,结
伴而行。好吗?”
“——好。”林梅说。
“回来后,咱们就一起到王家镇去。”
“好——,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话没说完,眼泪已打湿
了衣襟,眼里装满了忧郁。
丁坤走后,林梅一个人呆在别墅里收拾出国需要带上的一些物件,房子内格
外的清静,可以听到窗外鸟儿的鸣叫。她徒然觉得自己原来也是一只孤单的鸟,
在寂寞的夜里任心飞来飞去,一不小心触碰了伤口,羞辱的泪便是止不住地夺眶
而出。
林梅出国后,丁坤想该是和刚子算帐的时候了。如果不是他背叛自己,如果
不是他忘恩负义,他们可能已经从罪恶中解脱出来,过上自己想要的平凡生活。
刚子的存在像一个定时炸弹,时刻有将一切摧毁的危险。他不能让他再这样胡闹
下去了,今晚必须有一个了断。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丁坤的内心其实是异常矛
盾的,从认识刚子到现在,期间所发生的一切,像放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地在他
的脑海中浮现,每一个镜头都如一把锋利的匕首,让他承受着致命的伤痛。
刚子对丁坤的到来,深感惊诧,从丁坤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要么有重要
的事情跟他说,要么他正面临着一种生死别离的选择,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与自己不无关系且至关重要。在一阵短暂的
沉默后,丁坤终于开口了,他说:“刚子,你有事瞒着我,别隐瞒了,都说出来
吧。”
“大哥,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对刚子的虚假言词,丁坤已经没有了耐心,便不再转湾抹角了。他冷笑道: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刚子说:“没有啊,大哥,我可以对天发誓。”丁坤直截了当的口气,使刚
子越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像一个罪孽深重的死囚,在押赴刑场前作无谓的申
辩。
“你不想说,也不要紧,我其实一清二楚。”
“大哥,我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刚子此刻已经感到了恐惧,他知道
丁坤在向他发出生死分离的信号。
“我知道你对我有想法,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不但当面不说,还背着我
干了一桩又一桩置我于死地的勾当。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我丁坤可是从没有把你
当外人对待。就拿这次公司工作分工的事来说,之所以要将洪子仁调整到公司的
重要位置上,我并不是想让他来削弱你的权力,更不是想让他来监视你,压制你,
而是公司确实需要这样一个能从大局出发,又能为弟兄们今后的出路承担责任的
人来管理,你不珍惜兄弟感情,不能从大局出发,整日思想混乱,胡思乱想,胡
作非为,你的行为已经给公司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你这样一种心态,你自己
说你能接受这个重任和管好公司吗?你能对兄弟们负责吗?显然,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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