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乱戴帽子是吧,我说大伙可听明白了,我王快嘴无所谓呀,他姓丁的绿帽子可
戴得好好的,还屁不放一个,算了吧,还想损我啊。”
话刚落音,戏场发出了一阵更大的哄堂大笑。这笑声像一把把捅向丁坎平心
窝的刀子,杀人不见血。
“狗日的,把话说亮堂点!”丁坎平本无心卖弄那点本事,更没想到自己这
几句平常的话,竟会有一掌拍在钉子上的疼痛,他显然被激急了,肝火直冒。
“大伙都知道啊,还不是山墩子,还用老子挑明了说么?”
“好家伙!”丁坎平将丁坤从怀里往旁人的手里一推,捏紧拳头,几步窜了
过去,一把死死抠住王快嘴的衣领子,眼里透着一股冷气,如炸雷般咆哮:“狗
日的,真有这事,我舍放了你,如若没有的事,看老子如何敲了你的狗牙,让你
狗日的一辈子说话关不了风。”说罢,他用力一推,将王快嘴推倒在地。然后,
搂起丁坤,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戏场。王快嘴虽说喜出风头爱面子,可胆子确实又
小,是一个特怕事的人。知道自己今儿又是吃了嘴快的亏了,惹了大麻烦了,便
不敢再以牙还牙。
一场比皮影戏更扣人心弦的戏,马上要在丁坎平自个家里的舞台上开场了。
王家湾的男女老少都这样有把握地料想着。
李结花本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自从与山墩子有了私情,她心里很是矛
盾。山墩子走后,李结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心里开始对山墩子主张私
奔的主意进行反复琢磨,她想,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山墩子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不是死心塌地的爱自己,咋能冒出个私奔的念头呢?私奔?这可是自己从来
没有思忖过的事情,倘若真的跟他去了,有几个关键的问题是不好办的,先是自
己丢不起这个人啊,一旦走了,湾里人会怎么说呢,还不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
淹死了?再说娘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最要紧的是丁坤怎么办?是跟他亲爹一块
走?还是留在丁坎平身边呢?走,孩子肯定要受委屈,日后抬不起头,不行,私
奔是万万不行的!此时,她也想到了丁坎平。对于丁坎平,在这件事上,她心里
确实感到有些内疚,原本是作一次游戏玩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只是想报复丁坎平
一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到这种地步。丁坎平虽说是懒惰了一点,平时对自己
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毕竟是两口子啊,天下哪有两口子不闹点别扭的,真正百
年好合,相敬如宾一辈子的呢?再说丁坎平凶是凶点,但在王家湾也算得上是个
能人,谁家要有个什么屁大的红白之事,哪会儿少得了他,每次事情料理好了,
人家还得在逢年过节时邀请他吃吃喝喝,吃了喝了还不算,还要捎上一份带回家,
每次见到那些人家送上门的好酒好肉,自个心里不是也跟着乐吗。想着想着,李
结花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她最担心的是她和山墩子的私情要是哪一天被人一抖出
来,这还不闹翻了天。或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不,明天就跟山墩子摊开了
说,趁早断开了,免得心情像山洪暴发时的柳河一样不得安宁。李结花正这么胡
乱地想着,前门咣当一声,像是被谁踹开了似的。“肯定是那死鬼,今晚怕是又
喝多了猫尿。”李结花自言自语地说。丁坎平喝起酒来是不要命的,一端杯总是
喝得醉醺醺的,每次外出,要是碰上和人家喝酒,就什么也不顾不管了。她听到
响声便立即起身去看。
“不要脸的东西!”不等李结花反应过来,丁坎平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
巴掌打去。接着,丁坎平又喘着粗气骂道:“臭婊子,今晚不说清个道理,老子
就踹死你。”
“啥事?啥事?你就打人?”李结花用手遮着脸,心里感觉是出了大岔子了。
“娘,爹跟人打架了。”丁坤呆在一旁,怯生生地说。
“日你娘啊,你做了啥丑事,满湾的人都知道,你狗日的还装蒜。快说,你
跟山墩子到底是咋回事?”
“能有啥事呢,你听人瞎说些什么了。”李结花说话时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心里慌乱成一团了。
“狗日的,你还不认帐吧!”丁坎平见李结花不承认,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
头发,将她的头摁在地上,嘴里边骂道:“你狗日的见老子命大,克不死我,便
偷人养汉,抹我祖宗的黑,唉呀呀,我老丁家可是没亏欠你啊,你如何要羞辱我
头上人啊,列祖列宗啊……”还不解恨,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夫妻吵架,最苦的是孩子。然而,大人们吵架时,有几个是在乎小孩子心思
的呢。只顾自个闹得翻天覆地,鸡犬不宁。丁坤尚小,不理事,见爹娘打架了,
吓得哇哇大哭。
对丁坎平的拳打脚踢,李结花心里明白得很,如若承认了这事就像跟山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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