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理论理论,大队长大手一摊,威严地说:“你家的好地占多了,总该调给人家
耕作个三五年吧?”随后又色迷迷盯着她,不怀好意地说:“妹子,你不就是块
好地么?丁坎平这*****耕不了,让别人家耕耕也是走群众路线嘛!”说完
哈哈大笑,满屋场的男人也就跟着哈哈大笑,笑得李结花心都酸了。
李结花不敢将这坏消息直接带回家,她怕丁坎平咒她,只得在会散后找到丁
炎佟,丁炎佟还没回,他堂客青荣在家,青荣一听这事就上火,一上火就对丁炎
佟骂开了,骂他不会做人,骂他不该任王四占去丁坎平的好田,骂他没有是亲三
分顾,骂他一个大队会计,说话没有斤两,骂到丁炎佟进门了还在嘀嘀咕咕。
“嫂子啊,我知道你家的情况,可没有法子啊,你家过去好田好土好山占多
了,人家眼馋,眼红久了,我是大队干部,不能凡事没个原则,该调整的还得公
平调整。就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我看你也是没法子的。你说呢?”
“可我家眼下不是男人瘫了么?”
“该考虑的该照顾的不都考虑了,照顾了么?你家不是只调出一块田么?还
不是仍占有好山好土么?我和坎平哥是兄弟,可我也是一名干部,我不这样做,
群众不服啊!”
“这让我咋向他说呢?”李结花也觉得丁炎佟说得在理,但丁坎平可是个蛮
不讲理的主啊。
“这个嘛,你先回去,我回头就来,我跟哥说得了。”
丁炎佟果真找丁坎平说了一通,李结花没有细听他们说些什么,她在给丁炎
佟添茶水时,只听到丁坎平朝她凶巴巴地抛了一句:我晓得这女人就只能睡底下,
处处拿低的。她没有借此发泄内心的怨气,只是头也不抬地回到了厨房,该干啥
还照样干啥去了。
丁坎平虽说懒,但历年来,扶犁打耙,选种育苗这等农家大事,还是他作主,
李结花只是一个得力的帮工。可自从丁坎平瘫痪后,,凡事她必须作主,亲历亲
为。她不会犁田,就跟别的人家兑工,她育不了苗,也跟别的人家兑工,每天起
早贪黑,忙里忙外,泥一身,汗一身,将庄稼地弄得熨熨贴贴。从此,湾里的男
人不敢小盱他,湾里的女人对她也是刮目相看,男人们茶余饭后聚在湾里的大槐
树下,有人调侃道:“想不到坎平这水灵堂客干农活如此了得,怪不得坎平要瘫
啊。”
又有人接过话头说:“坎平不瘫了,还真不晓得这堂客除了被男人搂着睡外,
是不是还能压住他男人干!”
一位年长的老头正色道:“咱们可不要尽说些风凉话,坎平的堂客可受够了
苦啊,坎平没有瘫时,就拿她当个出气筒,瘫了后,家内家外的一些大小事情全
压在了她身上,一个妇道人家可真是不容易哦!”
“是啊,结花嫂子真是个苦八字,先前嫁了个傻子,眼下又嫁了个瘫子。”
还有人说:“她呀要真个嫁给山墩子就好了,说不定……”
老头愤然打断了他的话:“千万不能瞎说啊,咱是图个嘴巴快活,可她啊说
不定就又要遭罪了,你们就不怕阎王爷折阳寿么!”
稍静一会,众人便又扯开了另一个开心的话题。
人家说丁坎平堂客了不得,可丁坎平依然除了对李结花诅咒外,还是不断地
诅咒,李结花也跟习惯了似的,你咒你的,我干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般地熬着,
忍受着。后来,耕田种地的全套工序熟悉了,也就放开手脚地干,一般事也就不
问男人了,免得看他那冷冰冰的脸色。
到玉米下种时,李结花听娘家的嫂子说,她那边的种子好,产量高,价格又
低。为了节省一分是一分,她找嫂子托人买了十斤种,付钱时,嫂子说不急,等
收成了再给不迟。为了感激嫂子,她挤时间编了几双映花鞋垫底送去,心想真个
收成好,还要扯布缝件新衣服给嫂子。
玉米生长的来势很是看好,两亩多地的玉米棒子窜得老高老高,一排排齐刷
刷的,比别家个种地老把式地里的玉米要高出一个多人头。绿油油的玉米棒子透
着丰收的希望。她想要是玉米丰收了,丁坤的学费也就不让再四处借了,甚至还
可以还上一点陈年老债。她强压住内心的喜悦,等待丰收。可到了立秋时节,大
伙收玉米时,她傻眼了,这种子只疯长着苗,却不结玉米花。
一着急,她就赶回娘家找嫂子问原由。嫂子轻描淡写地说她家也种了五分地,
昨天儿刚砍了,不然影响种秋菜。她说没收成咋办?嫂子说这种子有问题,但问
题又不知出在哪里,你哥都纳闷呢。李结花说我可是两亩多地全种了,真是急死
人,要贩种子的人赔。嫂子说贩种子的人是她娘家的三哥,他也亏得糊涂,你还
得将种子钱先付了。她不依,就跟嫂子闹翻了脸,女人间闹翻了脸不是小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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